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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阿孝开始在我的房间留宿。
一边抱着我说甜蜜到虚假的情话、一边肆无忌惮把自己的东西堆在我的房间,没过几天,房间里就充斥他身上特有的水果与草叶的味道那种气质的男性,居然会用这样的香,每次意识到、心情都会有些微妙。
于是、用着相同的沐浴乳和洗发露,渐渐地,连我的身体都染上那样的气味。
太明目张胆了。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他人的眼光。
不管怎么说,睡在一起都太过了吧况且他又是首领,身后总跟着一群手下,我晚上叫得那么大声不提别人,单是浅野都撞见不知多少次了。
说起来,因为有些话直接问不太好。
那个,浅野?我往门口探了探头,有点事情想问你可以打扰一下吗?
问我吗,夫人?安静站在门口的男性怔了一下,温和地问,可以的,您想问什么?
总觉得、最近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该说是同情吗?温柔得过头了。
话虽如此,这个人其实原本就不像黑道组织的成员,很久之前就这样想了,更像软件园区对着电脑代码头疼的白领,垂下眼睛微微笑起来,样子根本就是电视上被暗恋的邻家哥哥。
浅野、比阿孝大几岁呢?回过神时、已经望着他的脸问出口了,我和阿孝同岁、所以有点好奇呢。
我?他讶异地停了几秒,我比组长早生两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夫人?
因为、浅野跟着阿孝很久了吧?我趴在侧拉门内微微歪头,虽然结婚之后才熟起来是不是以前也见过呢?在这边的时候。
见是见过我父亲以前为崛木先生工作。他苦笑起来,您居然还记得吗?
其实记不太清了。具体情景很模糊,只记得有个年纪大上几岁的男孩子、夏天的晚上坐在庭院角落的台阶借着光线写作业,当时心想这未免太用功了,告诉阿孝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对方。
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戒备森严的宅邸内部不允许外人进入。
嗯,一直有印象呢。我望着他说,是想问那个药,真的没问题吗?
距离落水将近半月,新年在即,停药后除了偶尔吃点滋补用品,饮食也没那么克制,尽管先前服药并没有诱发副作用,我仍非常在意药品来源的问题。
后来特意拿出来看,才发现包装上没有写生产厂家,很多必要信息都很模糊。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表情有些为难。
我便小声问:是我家产的吗?
黑木组似乎和杉田制药有些生意往来。之前有听说我家的产业不太干净,丸罔还暗示过、有栖修那批人背后资助的力量有可能与大哥有关会贩卖禁药给黑道,并非不可能的事。
况且会让人不愿对我说出的,或许只有杉田家相关的事。
只是,如果单纯与我家相关为什么会为难?又不是他们的问题,没必要为杉田隐瞒啊。
我想不明白,看他始终无法开口,干脆披上外衣走出门,站在他面前,仰起头直白地问:难道说,交易的不仅仅是这些内容吗?
这距离对他来说似乎太不安全了,青梅竹马的手下松开下意识绷紧的肌肉,露出有些棘手的神色,犹豫许久才轻声说:并不是您想象的原因,夫人。组长不愿说,是因为那天杉田先生来了。
我陡然睁大眼睛:杉田是大哥吗?大哥来过?!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被救起来那天吗?!
浅野一脸「果然如此」,无奈地压低声音:既然您已经猜到您落水那天,老大原本要和杉田先生会谈,因为急着见您推迟了几天
也就是说,我从医院离开的时间前后,阿孝刚刚见过大哥。
简单的迷惑已经无法形容我的心情了。
居然特意吩咐属下不许透露这种事。
到底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或许是由于婚前那些半真半假的糟糕传闻,阿孝对大哥很有意见,这件事很久之前就已经清楚了,尽管如此。
哪怕把我软禁起来、圈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也不能让他安心吗?居然连对方的存在都非要对我隐瞒
比起愤怒,更多的是茫然。
阿孝他、究竟在想什么啊。
真的没办法理解。
关系有糟糕到那一步吗?没有呀,两个人至今还在保持联系,就连我与大哥断绝联系的阶段都没停止交流,时常从阿孝这边听到他的近况,听浅野的意思生意往来似乎还很频繁诶,说起来,他们交易的究竟是什么药?
和黑道扯上关系的药品交易
指尖不自觉扯住外衣领口。
我不安地抬起头:你们没有在做危险的事吧?
浅野弦:
他这次只停顿了几秒。
浅野弦:您知道的,夫人。他垂首望着我,神色一如既往温和,我们不是上得了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