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在这里候着吧。他爸妈身体不好,两个人都有高血压,我让他们先回去了。”许柔声音嘶哑。
“我说没事就没事。”瞿医生强调,“他伤虽然重,但是好在没让重要脏器受损。”
“……是我连累他的。”
“是你救他的。这总比他被扣上杀人犯的罪名好吧?”瞿医生平静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尉迟星和郭元天过来了。许柔立即打起精神,让自己看着没那么憔悴。
还没走到跟前,郭元天就迫不及待地说,“跑了,陈虎跑了。房东住一楼,说早上金特一出门,他就出门了。”
“炸药怎么解释?”瞿医生问。
“炸药安装在大门后,只要敲响,就会爆炸。”尉迟星说,“幸亏他命大,足球替他挡了一遭。”说着话,他握住许柔的手。
“这说明你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可能由于职业特性,瞿医生出奇地冷静,“陈虎有问题,他跟写日记的人是同伙。”
“黎斯语这边,你有啥新消息吗?”郭元天问。
“去我办公室说吧。”瞿医生瞥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摄像头,不远处还有两个人正在聊天。
……
瞿医生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指向午夜一点。
为了防止半夜没精神,瞿医生端出茶水来招待大家。
“茶叶太多——”郭元天刚要抱怨,看到瞿医生的眼神,舌头立刻拐了个弯,“没关系,不管你给啥,我都喝。”
“砒、霜呢?”瞿医生挑眉。
“砒、霜也喝。”郭元天甜蜜蜜地说。
尉迟星咳嗽两声,在郭元天耳边低声问,“你的底线在哪里?”
“不好意思,这种东西我没有。”郭元天仰头望天花板,双膝并拢坐得规规矩矩,眼神跟着瞿医生跑。
尉迟星无话可说了。
“说正事吧。”瞿医生一扫白大褂衣摆,坐下来,“黎斯语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除了警察来得够勤快,只有四个人来看过她。她的父母和弟弟,以及天帆集团的老总杜鹤帆。她家人过来,主要是想知道能拿多少赔款,至于黎斯语醒不醒,无所谓——不醒最好,他弟正好拿钱娶媳妇。而杜鹤帆过来是正儿八经了解黎斯语的情况,还找我聊过,挺关心的。”
“哟!没听说这两人关系好。”郭元天仿佛发现了大八卦,“会不会是他们俩——”
“你想多了,黎斯语搞举报这事儿还挺复杂,他最希望的就是黎斯语赶紧醒过来说说更多内情,好回去下手整治。”
“你怎么知道?”许柔问。
“我喜欢八卦。”瞿医生直截了当地说。
“……看不出来。”许柔默默地说。这真是跟郭元天凑一对儿了。
“跟某人边听边说不同的是,我只听不说。”瞿医生交叠双腿,扫一眼郭元天,喝一口茶,很平静地说,“是我的地盘,当然什么都了如指掌。”
郭元天用崇拜的星星眼看着瞿医生,简直心花怒放。
“尉迟跟我说过,黎斯语是杜鹤帆的秘书之一,在总裁办工作。但她是副总周国祥的情人,由周国祥一路提拔上去。”许柔接过话茬,“最开始她只是集团物流客服,后来在公司周年庆上演节目,被周国祥看中,就坐火箭一样升上去了。”
“对,说白了,靠脸靠身材。”瞿医生说着她了解的情况,“投毒案事发后,警方进驻天帆,阴差阳错发现这公司内部腐败挺严重的。报纸上也提了几个项目。但是有一点,连警察都没查出来。”
“你说你说。”郭元天殷勤地给瞿医生添茶,双手奉上。
“那几笔贪腐项目,实际上是为了给南井沟葡萄生产项目挪账。在这个项目里,黎斯语和周国祥一起把杜鹤帆架空,流转出好几笔巨额资金不翼而飞,但是账面都做全了,没毛病。”
“杜鹤帆以为自己是最终拍板的人,殊不知他那点选择都是设好的。懂了吧?为什么周国祥没把黎斯语放在自己手下,而是让她在杜鹤帆那边工作。这就是原因。”瞿医生看到对面三个人的惊讶目光,吹了一下杯子里的茶叶,“我有朋友也在总裁办工作,警察还去调查了她。但是她为了保身,什么都没说。”她弯了一下嘴角,“而我,只听不说。”
“南井沟葡萄酒这事儿,我还有资料。”许柔从包里掏出U盘。黎斯语的U盘早就给警察了,但是她之前拷贝了一份。毕竟,黎斯语是为了让她帮忙破译密码,才去举报了苏鸿,牵连出天帆集团。
瞿医生将电脑搬过来,插了U盘,几个人一起看电脑里的举报材料。
许柔在旁边介绍说,“现在国家扶贫做得特别好,每个贫困地区都因地制宜搞发展。南井沟就是例子,那边天气干旱,昼夜温差大,适合种葡萄。苏鸿就跟着领导在那边常驻扶贫,最开始他们修路修水库,后来引进了天帆的葡萄酒项目。”
“周国祥就负责这个。”瞿医生说。
“等等——”尉迟星摁住许柔滑动鼠标的手,“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