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言便令人买大量烧酒,用烧酒给尸体进行消毒,最后再将尸体装入盛满冰块的棺木之中,为了防止冰块融化,又在棺木外围,围了多层棉被。
一切准备妥当,李家人于第二日扶老爷子灵柩回常庭县。
水清柔临走前,李沐言将怀中的武穆遗书交与她,“清柔师妹,这本武穆遗书,还请你交与朝廷,我现在要回家了,你们就先回合一教吧。”
水清柔点了点头,带着众合一教众弟子转身离开。
山高水长,天涯未远。
李沐言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良久,才转身让管家起程。
这一程扬州路,令众人心惊胆战,身心俱疲,一家人坐在马车上,只有两个人尚还清醒着,夫人和福生已经忍不住疲倦,都在车中睡着了。
夫人靠在李老爷的怀中,父亲的去世,哥哥的谋反都令她难以接受,即便睡着,也睡的极不安稳。
李朝荣心疼地夫人轻抚紧皱的眉头,轻拍她的脊背,以此来安抚她。
待夫人睡颜平稳下来,他转过头来,用复杂的神情朝大儿子看去,这个他曾经不看好的孩子,已经成长成参天大树,将他们紧紧保护起来。
看来我的确是老了,他心中感慨着。
李沐言见父亲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稍微有点不自在,心中猜测对方是不是有话对他说,正要张口,却见父亲闭上眼假寐,只好讪讪地放弃询问。
这些天,他也累的不行,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万分煎熬,便也闭上眼睛小憩。很快,他便随着晃晃悠悠的马车,进入睡梦中去。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之久,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外面的管家朝车内喊到,“老爷、夫人、少爷们,到落脚地了。”
李沐言慢悠悠的醒了过来,这一觉他睡的极为舒服,活动一下手脚、脖颈,便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马车已经入了小镇,停在一处客栈前,还未等李沐言下马车,李父焦急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沐言,你过来看看你母亲。”
听到娘亲有事,他忙转身回到车内。此时,靠在李父身上的夫人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李沐言将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清楚地感觉到滚烫的温度。
“你母亲感染风寒了……”
李沐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父亲,你们先去客栈,我去找大夫。”
福生这时也醒了过来,他迷茫地看着父亲与哥哥都围在母亲的身边,便也凑了过来,“娘亲,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李沐言修长的手抚在他毛绒绒的头顶上,“福生,娘亲生病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哥哥先去找大夫。”
福生郑重的点头,他已经是大男子汉了,自然会好好照顾好娘亲。
在这个时代,一场风寒都能要一条人命,何况夫人正发着高烧,李沐言自然不敢多耽搁。
李沐言带着小厮喜乐到镇上打听医馆的位置,一位热心的大娘给他们指明方向,二人立即朝着医馆的位置飞速跑去。
李沐言有轻功在身,自然要比喜乐要更快到达医馆,他急忙地将母亲的状况告知大夫,焦急地等待着大夫准备好用物,又觉得大夫走的太慢,便背起大夫飞奔而去。
半跑上遇到跑的气喘吁吁的喜乐,只留下一句让他返回客栈的话,便又不停歇的往前奔去。喜乐见自家大公子已经返回,只好又气喘吁吁的往回跑。
等到了客栈门口,李沐言才将大夫放下,那大夫此刻已经面色发白,口中念叨:“你这后生啊!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差点弄散了老夫这身老骨头。”
李沐言自知自己做的是过了点,连忙低头道歉。
那老大夫见他态度诚恳,神色便缓和了些,没再揪住此事不放,快步走进客栈。
管家见他们回来,恭敬的将大夫迎到楼上客房。
大夫为夫人把脉,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夫人因心思郁结、过度劳累,再加上本来就身体虚弱,又逢天气转凉,便感上风寒。老夫对治疗风寒之症颇有经验,你们这次可算是找对人了。”
说罢,他随手写下一张方子,便对李慕言说,“年轻人,你腿脚好,速速按这个方子去老夫的医馆里抓药来。”
沐言颔首应允,接过药方,大步离开房间,出了客栈,又快速地向前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小厮喜乐也赶了回来,见自家大少爷又向医馆的方向跑去,犹豫着到底跟不跟去?
但他现在双腿发软,两眼发蒙,决计是跑不动了,只好先进入客栈里休息。
李沐言走后,老大夫便交代给李老爷药方的剂量、用法和注意事项,并嘱咐他等夫人醒后,要多劝慰、舒缓心情,避免其过度劳累,心思郁结。
李朝荣一一记下,在这里的所有人,没人比他更担心妻子的安危。
拿完药回来,李沐言在路上见着正往回返的老大夫。这时,沐言可没时间再送他一回了,只好跟他多说了些感谢话。
那老人家摆了摆手,让沐言赶快回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