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术就一直过着吃了就睡,睡醒继续吃的糜烂生活。于是在张开霁每天过于贴心的照料下,我的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每天一称,都会有新的发现。以前肚子上还有引以为傲的腹肌,现在也都成了一坨圆滚滚的肥肉。
不过,长胖归长胖,比起以前脸色蜡黄,看起来就没什么精神,我还是更愿意像现在这样,光看脸都看不出来是个病人。
就连医生都说,按我现在的康复速度,最多还有两周就能出院。
听到不久就能出院,可把我高兴坏了。在医院的日子虽然舒坦,吃喝不愁,但就是太无聊了。尽管张开霁已经变着法子给我解闷,每天也有不同的人来医院看我,和我聊天,但重复的生活实在让人难提兴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我不想继续在医院住下去的原因。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从我醒来,我心里就一直堵得慌,莫名感到一阵失落和难受,仿佛在我昏迷期间失去了某个重要的东西,我也曾找医生来给我检查过是不是心脏的问题,但做了心电图,也查过其他项目,就连医生也说不清楚我心疼的原因。
由于只是隐隐不舒服,并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所以我只是把这样的感觉简单归类于不喜欢住院,然后每天一问张开霁,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张开霁不会对我撒谎,但也不忍心让我失望,所以每当我问他有关出院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他就总是用一副老顽固的敷衍口吻告诉我,该出院的时候就能出院了,让我不要着急。
反正要想从他嘴里翘出想听到的答案,比登天还要难。
我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继续问他。
为了打发时间,张开霁从家里给我带来了不少纸质书籍和投影仪。这几天,我们几乎看光了所有能找得到资源的科幻电影。
和张开霁一起看电影固然很好,但坏就坏在张开霁选的片子,我都看过,而且他每次看电影都特别专心,一点都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这就导致抓耳挠腮,想要剧透的我不管用什么方式去引起张开霁的注意,他都不搭理我。
这哪里是让我打发时间,明明是他自己想看!
因此没看两天,我就不干了,但我又实在无聊,整天躺在床上,屁股都快被我压扁了。不能出去,也不能剧烈运动,我能想到唯一解闷的法子就是续写我当时潦草完结的小说。
我惦记这件事惦记了好久。我想着那好歹是以我和张开霁为原型创作的故事,现实里,我和张开霁都快复婚了,小说里却给两人留下了一个遗憾的结局,那样不太公平,也不吉利。但又想起我曾撂下狠话,说不写了,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继续写,该不会要被读者喷吧?不过转念一想,我可是以性格火爆出名的“火枪哥”啊,什么时候在乎过他们的评论?哪一次我安排一些对他们而言比较莫名其妙的情节被他们喷的时候,我不是直接喷回去的?
想明白后,我便开始在草稿纸上起草大纲。但没写多久,我突然意识到我手头没有能上网的工具。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张开霁。他伙同我的父母没收了我的手机和电脑,每天只在饭后给我用一段时间,还美其名曰,为了更好的康复。
呸。我看他是找不到另外肯听他讲冷笑话的人了。
当时他提出要给我讲笑话解乏的时候,他还特别担心自己讲的笑话太好笑,很有可能让我的伤口笑裂,不利于恢复。
不过事实证明,他真的多虑了。
他的笑话太冷了,就连笑点很低的我也逗不笑。也就只有我父母会捧他的场,象征性地假笑两声作为鼓励,但听得多了,现在只要他们一听张开霁要准备讲笑话了,就赶紧找借口开溜。然后只剩下一个行动不便的我躺在床上,任他摆布。
这么一想,幸好我俩都是男人,生不出孩子,要不然按照张开霁讲故事的这个水准,很难想象我们俩孩子的童年该有多痛苦,连一个精彩的睡前故事也听不到。
说到张开霁没收我的手机和电脑,我就来气,这人真的一点同理心也没有,不知道什么叫做以身作则。尽管他不让我接触电子产品,自己却总是当着我的面用电脑,敲键盘敲得我眼花缭乱。
好几次午休醒来都能看见他坐在电脑面前,表情认真地敲字,让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他在处理什么世界难题。
我问张开霁他在忙什么,张开霁尤其诚恳,直接告诉我他在写东西。
我想着他毕竟是大学教授,就算请了假不去上课,但还是要对手底下的研究生负责,可能在写项目书,或者帮他们该论文吧。所以后面每当看见张开霁在用电脑,我都自觉不说话,给他营造一个安静的环境。
但只能看,不能玩,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
不过好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因为医院的伙食实在太一言难尽,而我又比较挑食,为了更好地摄入营养,张开霁如今每天都会回家给我准备饭菜。
一般是中午回去,一口气准备好两人份的午餐和晚餐,冷了就用医院的微波炉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