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结结巴巴像是被人卡住了嗓子。
“你……”
修祈稍稍坐直了身子,侧脸从阴影里走出,那是厐圆绝对无法遗忘的一张脸。
有比这还离谱的事情吗?
修祈见他眼睛直了,一派白日做梦的表情,笑道:“怎么。庞护法有什么意见?”
“不敢,不敢。”厐圆低下头,似乎在为自己的怀疑羞耻。
就在他这一派顺从中,一只漆黑鬼手凭空而出,直直朝着修祈命门而去。
他似乎料到这点,鬼息凝聚,不过顷刻便化解了厐圆全力一击。
“主上!”见这鬼息实在熟悉且让人畏惧,厐圆立即跪下,“请恕罪。”
修祈并没有回应他,只是道:“莫同他人说起我回
来了。现在,我只是替安安处理事务的阿七公子。”
他将那枚已空的玉瓶仔细收好,慢条斯理地将近日来鬼界事务全说道了一遍,逻辑通达,思路精准,每一行皆直戳要害。
厐圆一边听,一边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终忍不住问道:“可是…程安她逼……”
“她很好。”修祈抬手止住厐圆的话,摇头,“庞护法,多心了。”
见了大鬼了。
厐圆内心一万个想不通,他试想了无数种帮着程安收拢权利的阿七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真特么千算万算没想到他是修祈本人。
这程安到底给主上灌了什么迷魂汤。
“鬼界将有一场变动。”修祈稍稍坐直身子,神情严肃了些,“在那之前,我不希望有人惹任何麻烦。”
“是。”厐圆听出他若有所指,心里悄悄惊了一惊,“那李杵……”
李杵忽然纠集鬼兵困住程安的事情他听说了,可顺势查下去,竟然一无所获,他总觉得不对。
李杵要和程安发难,早可在她封王之前,可为何现在才开始发难。
除非有人同他说了什么,但又不知道是谁。
“此事无妨,只是个无聊的警告罢了。”修祈慢条斯理道出一句让人不着头脑的话,又取出一封纸来,“上面写了名字的人,三日内,替我全杀了。”
“?”
厐圆哆哆嗦嗦拿过暗杀名单,上面全是些毫不起眼的人物,至多也不过是哪位鬼将的亲卫。
这让人很难不让人想到某种拔出探子的行为。
可是,修祈从来没做过除眼线的举动,且这上面如此之多的名额,究竟是什么时候安插进来的。
“无需多言,照做便是。”
修祈轻飘飘落下这句话,对于这一句轻描淡写会造成多大的伤亡毫无认知,等厐圆告辞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不见光芒的天空,若有所思。
禾女在门口打了个响尾,似乎不理解他这些天拆分自己势力体系的做法:“这鬼界…虽说你没怎么管过,但好歹当年也为了它做了不少事情。恶事做尽,丧尽天良。真就这么全权交给一个小姑娘,你放心的下?”
合上眼,修
祈又开始摩挲他的玉瓶,不作回答。
“嚯。”禾女见他不言,“九子母要开了。你倒是算得准,刚好是四兽破开封印的那天,到时候真是精彩。”
“我向来算得不差。”修祈笑了笑,视线却移到后殿修行处程安的方向,“只是……不想再算了。何况我这样的人,也不足以当一个合格的鬼王。”
禾女摇了摇尾巴,权当他在凡尔赛:“你这句话得让那小姑娘听听,怕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呢。”
“就事论事罢了。”修祈轻声叹息,棕眸却多少有些晦暗,“太平日子里,一个合格的统治者需要起码的同理心。说起来真是不巧,我和谢湛,都没有这点品质。当真是神族的老毛病了。”
他深切的厌恶神族,也厌恶着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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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对于修祈的这番举动,仙门很懵。
仙门和鬼界并非绝对对立的存在,有历年来也有仙堕落为鬼,加上鬼界无规律无纪律,也有不少帮仙门合作贩卖自家情报的存在。
只是这些年程安上位清理了不少一波,可是多年积累,埋下的眼线多少能用。
可是,就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那些和他们做过交易的,卖过情报的。
一个不留,啪叽几声,全没了。
就离谱。
仙门和鬼界这么多年不开打,与修祈默认这些探子的存在离不了关系,可是突然来这一遭,自诩隐瞒得很好的仙门人全傻了。
这不就是当着面告诉他们,我摊牌了,在座都是废物。
最头疼的是谢湛,毕竟,打开鬼界本源结界的狂龙血,还是修祈给的。
这都明白了告诉他们,他修祈不打算那么安安稳稳帮他们解决九子母。
可是,四兽封印已经开始根本无法停下。
“神君。”神侍清雨推开玉宸殿大门,“镜池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