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门的食物,断然没有放走的道理。
程安觉得他鼻尖里自己极近,脑后被一双干净温暖的手箍住,无法逃脱。饱满细嫩的下唇被人轻咬舔舐,这个吻不断加深,不断坠落,直到她自己都忘记自己不用呼吸这件事,他才松开手,笑意盈盈,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
程安抬眼去看,寒玉的荧光倒映他棱角分明却不失柔和的侧脸,如同月下精灵,无名将妖冶清冽融合一起。
她喘了口气,脸色烧红,侧开脸伸手去够让他丢到一边的储物袋,故意转移话题:“杜康酒。”
“好。”修祈眉眼弯弯,答的很是顺从,他取出酒葫芦,却自己饮却一口,看的程安一脸懵。
“……等等!”她后知后觉记得他酒量一贯不好。
且杜康传闻极烈,是为天下仙酒,他这一口,万一
又要同她闹起来
“你……唔。”她听见上方人清浅的一声笑,下颔被人屈指缓缓抬起,浓香泉酒清冽温凉,贴合他的薄唇缓慢渡过她的贝齿,让从来不醉的程安都有些晕晕乎乎。
“乖。”他笑吟吟拿指腹抹去她唇角残余酒液,像是诱骗小孩子的怪叔叔,温柔细语,“我还有两坛。”
不过,怎么给她,可是他说的算。
鬼王后殿气息氤氲,醇香酒液滴在寒玉床边,氤氲白雾热气,屋外的天空漆黑依旧,人间月色却已走过一夜。
.
程安不理解。
很不解。
他这人看起来衣冠楚楚,为什么花样能这么多。
“啊…从前在神宫无事可做,便大体看完了当时天下书。”修祈很耐心地解释,又像是起了兴致,取了笔,“安安想知道的话,我可以默给你看。”
!程安连忙压住自己的墨台,阻止他真的写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翦水秋瞳直直凝着他看,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谢谢,神宫里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真可惜。”他叹息一声,将笔放下,不动声色道,“有故人来了。”
“故人?谁?”
“谢湛。”
程安闻言,瞬时没了同修祈打闹的心情,眉峰不自觉蹙起,“他来做什么。莫不是讨打的。”
“安安想见吗?”修祈手中古卷那一页已许久不曾翻过,他静静地看着他,神情平静,不见异常。
明明是这么平静的一句,程安却听出一种极其浓厚的‘我不乐意’的意味。
……
“不见——”她故意拖长音,凑到修祈身边,弯下腰抽走他手里的古卷,瞧着他这副清风霁月的好模样,掩着笑意故意调侃道,“神君哪有阿祈好看,不见不见。”
“…真是越来越没礼数了。”手里的杂文被抽走,又听她这副说辞,修祈叹息一声,语气嗔怪,眼底的笑意却近乎无法抑制。
“是、嘛。”程安又往前倾了倾,仔细欣赏他这张俊脸,面上笑意生动明媚,呵气如兰,真像是某种在鬼界晃悠的艳鬼,“还有更没礼数的,想看吗?”
她这句话一出,修祈宽袍下的手诡异地停顿一下。
自己是不是最近做有些过分,把自家小家伙教坏了。
饶是如此,他嘴上还是很配合,眉眼弯弯:“嗯,拭目以待。”
他坐在座位上举起手,试图从程安手中抽回自己的杂文,可是程安依旧嬉笑着半弯着腰,将古卷举得更高高,显然不愿意轻易还给他。
他只好叹息一声,很无辜地补充完自己剩下的话:“不过…他已经到了。”
……哈?
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门口忽的传来鬼哭声与叫嚣声,兵器缠斗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以极快速的时间便被镇压。
大门被人猛然推开,走出个手持重剑,冷脸银甲的神君,剑锋上还有几滴血迹消散,好巧不巧,正好撞到两人耳鬓厮磨这一幕,重剑在空中停顿一瞬。
“……”
谢湛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习惯了会在下了私塾后买街边米花糖的小孩,长大成人,却发现幼时街边的小店老板早已离开,而别人家的米花糖,再怎样贵重也没了那时的滋味。
他身后,门口鬼兵了无生息,显然皆亡于此人手中。
程安也不尴尬,直起身抬头看去,飞散的残魂四处飘摇,当下便有愠色:“我说神君,来我鬼界,杀我子民,这就是仙界的上门礼道?这鬼界结界,还没破吧。”
她从魂魄中抽出淬火骨鞭,紫棠火焰如柳絮飘摇,像一缕轻飘飘却暗含杀气的羽刃,随着鞭风一起向他卷去,幽寒的温度冻彻天地。
修祈看着鬼王殿鬼火四溢,垂下眸,去接过一丝火花,冰冷的寒意彻骨,又在触碰他的瞬间化为柔软,绕着他的指尖打转。
见如有意识般的熟悉火焰,修祈的第一反应却是。
当是很痛的。
炼化火焰,吞噬神魄,这两者哪一件都不是好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