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洵异哽咽着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季城隅,从来都……没有,你为什么……”
季城隅微微一怔,却不是因为林洵异的话,只是震惊于林洵异现在的模样太陌生。
但这并不等于他会心软。
他用浴巾把林洵异裹起来抱回了床上,想给林洵异换衣服,林洵异却不停地摇头,他只好先给林洵异擦头发。
然而也只是更换了顺序而已,擦完头发根本不顾林洵异愿不愿意,还是给他换了干净的浴袍,然后再把他抱到里间的床上,问:“现在清醒了吗?”
林洵异别过脸去,一句话都不想说。
季城隅并不生气,起身去浴室拿手机,想问问肖令仪,季南崎现在走了没有,结果刚推开浴室的门,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程酌给他打电话。
季城隅回了里间,给林洵异看了眼手机屏幕,说:“程酌的电话,你要不要接?允许你向他求助。”
林洵异却犹豫了。
季城隅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到现在还在想,要怎么跟我和平解决这件事,怎么用最圆满的方式挽回这个局面,而如果你向程酌求助,肯定会影响到他跟我之间的关系,你不想让你的朋友为难。”
电话挂断了,随即又打了一个过来。
“你这不叫善良,叫,愚蠢。”季城隅笑着按了接听,点了免提,却不说话。
程酌在电话那头问:“有人说你下午来公司找林洵异,他现在在你身边吗?”
“在啊。”季城隅说:“聊聊天而已,你要不要来?”
“你们在哪儿?”
季城隅笑了笑,“我家,啊,不对,是季南崎跟他爸妈的家,虽然户主是我。”
程酌顿了顿,说:“你最好冷静。”
然后挂了电话。
季城隅走到外间把相机关了,储存卡拿出来放进口袋里,然后回了里间,低头在林洵异耳边说:“虽然短,但我想,这部片子会很精彩,你说呢?”
林洵异说:“你真是疯了。”
季城隅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道:“愚人节快乐,睡个好觉吧。”
·
程酌跟李朝阳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林洵异一个人了。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目光无神、脸色苍白,力气已经恢复了大半,至少能走出去离开季城隅家里,但深知自己现在太狼狈了,动也不敢动,何况手机不在身上,车也没开过来,出去了也很难去更远的地方。
程酌把林洵异扶起来,看见他身上穿的是浴袍,不禁错愕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林洵异想到不久前的那个吻,和浴室里冰冷的水,以及被季城隅换下来的衣服,怔怔道:“什么都没做。”
李朝阳说:“我们先回家吧,别在这儿待着了。”
程酌点点头,“你看看有什么是林洵异的东西,都拿上。”
“什么都没有。”林洵异重复道:“什么,都没有。”
“先换身衣服。”程酌想了想,直接去季城隅衣柜里拿了,“现在没更好的办法了,或者你实在不想穿,我把我的脱给你,我穿他的。”
林洵异说:“无所谓,身上的不也是他的。”
于是程酌跟李朝阳先去外间等着。
林洵异换好衣服出来之后,脚步还是有点虚浮,李朝阳想扶着他走,但是被拒绝了。
男人都会想体面一点,何况这是在别人家里,即便人不多,也还是有眼睛盯着。
“南崎……还在忙吗?”林洵异出了季家的门之后问。
李朝阳把他扶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程酌说:“我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他还有个通告,晚一点去你家里找你,我还没告诉他这个事,怕他一会儿上镜心不在焉。”
林洵异轻轻笑了笑。
季南崎今天下午没有通告。
到林洵异家已经是晚上了,李朝阳让程酌照顾林洵异,自己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食材,给他做点东西吃。
程酌把林洵异扶到床上坐下,然后关紧了房间门,神情严肃地盯着林洵异,说:“他到底对你做什么了?你不告诉别人,总得告诉我吧。”
林洵异却仍是说:“什么都没做。”
“你当我瞎啊。”程酌压抑着怒气,低声道:“下什么药了?站起来都困难,身上还穿的浴袍,我看见外面有个三脚架了,但相机不在,他是不是录了什么东西?”
“没有。”林洵异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程酌说:“行,不问你,我去问他。”
他打开房间门,李朝阳正好从厨房出来。
“家里没什么东西了,我出去买一点儿吧。”他说。
程酌走过去揉了揉李朝阳的头发,莞尔道:“我出去一趟,你们点外卖,别让林洵异一个人在家,去陪他聊聊天。”
李朝阳猜程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