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帝发觉自己陷入魔障,他掩藏好自己骨子里的偏执与疯狂,恍然回神继续替杜浮亭按摩,待到按压完杜浮亭双手指节后,又替她按压小脚,她的脚生得秀气好看,放在掌心比他手掌还小些。崇德帝修长指尖划过白嫩嫩的小脚,帮她按摩比他在朝堂,处理政事还要认真,明明是高傲矜贵的帝王,做这事的时候却丝毫不见有任何违和感。
“我应该跟你说些高兴的事,我专门命宫人打理了椒房殿的红梅,还让宫人在乾清宫后面移栽整片梅树,今年冬日应该就能看见成片梅花绽放……”
杜浮亭的指节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只是崇德帝并未察觉到,他还在诉说着自杜浮亭离宫后,他身边的那些事:“我还养了你先前养的京巴犬,就是那只叫做欢欢的狗,其实欢欢很想见你,黏着我也是因为我身上有你的味道,对了,乾清宫的薰香便是你最爱的薄荷香,欢欢可喜欢趴在香炉底下了。
以前我不爱猫狗这些宠物,可是如今我倒是觉得它们比人心强多了……不过你说你也是真够狠心的,不声不响的纵火少了椒房殿,直接跑出皇宫。可是你应该没有想到,我已经全都记起来了,但多数时候我只能把自己埋入政务当中。阿浮,我不敢去想的,太痛了。”
第77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废后
杜浮亭的指节又动了动, 连带着眼睛也在转动,这回崇德帝似有所察觉,抬眸往前望去, 就见杜浮亭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洁白色帷幄,鼻间萦绕着药香, 这是让杜浮亭深恶痛绝,又始终摆脱不了的味道。
崇德帝眼底蹦出惊喜, 紧张的看着杜浮亭:“阿浮……”
他嗓音不曾做任何掩饰, 杜浮亭听到熟悉的声音, 包括说话的语气, 愣怔的看着眼前男人, 下意识抬手往他下颌摸。
下巴处离脖颈不过分寸的距离,可男人极为信任她, 竟然丝毫不曾闪躲,而杜浮亭没有在他下颌处摸到面具边沿, 是真真在在的脸,没有在脸上贴面具, 但当她对上男人视线, 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这世上也难有人喊她‘阿浮’。
“你走吧, 我不想见你。”她就是连生气恼怒都提不起了,收回的手颤抖手摸向自己小腹, 在察觉到孩子不在后,霎时间面色苍白。
崇德帝看见杜浮亭捂着小腹,吃痛得皱眉,整颗心恐慌而惊颤, 可是他依旧不愿离开。
“你走啊!你是不是想让我也去死就心满意足了?”杜浮亭推着崇德帝,手软绵无力,可下一秒小腹传出阵阵疼痛,疼得她小脸皱起,好像到现在还能感觉到孩子剥离她身体的痛。
崇德帝见状,害怕加重她病情,不敢再打搅她,连忙道:“你别激动,我让红珠端碗小粥进来,你先垫垫。”
“我谁都不想见。”她就不信红珠不知道家里的事,这么久以来一直将她蒙在鼓里,从未想过告诉她实情。杜浮亭咬着唇无声落泪,剔透的泪珠没入枕头,她索性将自己全盘埋在锦被当中,身心皆如钝刀割肉,寸寸凌迟,不叫给个痛快。
崇德帝还是出去端了小粥,因为不知道她几时能醒,是以厨房里时刻都备了小粥,只是这粥他没有端进去,也没让红珠端进去,交给了崔老太医和裴老大夫,以及这几日天天守在这边的闻氏。这几日三人都在这边守着,以防不测发生,闻氏更是天不亮就过来,天擦黑才回春济堂,她太知道痛失孩子的感受了。
裴老大夫接过温粥:“公子放心,老朽会劝小娘子保重身体。”还是头回与太医接触,虽都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可宫里的大夫到底还是与民间不同,尤其崔老太医历经三朝,皆是负责帝王龙体,裴老大夫与其商讨受益颇多,如今自是主动承担责任。
知道眼前男人不愿见到自家徒儿,他还特地叮嘱了徒儿不要往前凑。当初男人不曾出现前,都没有下文,如今当着男人的面,裴老大夫还是不希望自家徒儿做昏了头的事,有些人就是注定有天堑之隔。
闻氏率先进的屋内,就见杜浮亭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副要与外界彻底隔绝的态度,就是听到开门关门声,她都半分不在意。
她见到这种情况,就知道杜浮亭不想见任何人,她沉默了下,望向等着给她诊脉的崔老太医和裴老大夫,摆手将让两人先出去,那两人也识趣,没有继续打搅。
红珠无奈的守在外头,刚才帝王寒霜般的话语犹在她耳边,他冷着嗓音,无情地道:“阿浮不想见你。”是以她是想进去却不敢进去,只能勉强留在外面等着看情况。
“小娘子就算不饿,好歹进些东西抚胃,你的身子再是经不起折腾了,就算是为了故去的人,也要好好保重。”闻氏到底是说不出孩子还会再有的话,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杜浮亭杏眸暗淡,唇开合好几回,嗓音艰涩无比:“是不是那孩子讨厌我,所以他都不愿降临到世上,我都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闻氏摸上杜浮亭脸颊,温柔细语地开口道:“不是,不是你错。是那孩子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人世的准备,人生来遭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