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一夜她忽然就想开了,自我纠结害怕做什么,他说了,他会摆平一切。
信他一次,不行么?
她也喜欢他的,想和他在一起的,就当是为了他,勇敢一次。
哪怕将来依旧不能在一起,但至少不会留下,自己从未为他努力过的遗憾不是吗?
看着此刻他期冀的目光,她脸庞悄悄的就红了,语声轻轻的:“到时候再说啦……”
谢止一听,就懂了,顿时笑的傻呵呵的,看着她耳畔的碎发,抬手轻轻拂去,柔声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随你……”江柔挥开他的手,羞涩的不去看他的眼,药房里人来人往的,谢止也不再逗她,只是看着她时,眼中那抹光愈来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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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山那一日,西风狂啸,奔腾的火苗带着漫天的青烟席卷了半边威赫山。
翻涌的黑色烟雾随着风向卷上山间每一处,想要活命的土匪带着亲眷便只能下山寻找生路,几方都有大军围堵,乌压压的士兵霸气的围着威赫山,这一战,从土匪们携着老弱下山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了悬念。
残酷的战场,不会给这些作恶多端却依旧不肯缴械投降的匪徒留下生机,只有那些顾念着亲人还想活命的,选择放下屠刀的,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整整两天,昔日里盘踞在达州数十年,作威作福祸害乡里的强匪,终于被灭的灭,捉的捉。剩下的那些老弱妇幼,被大军分出一批人专门押管在山下。
自此后,达州平定,万民将不再受匪祸,不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一连几天,谢止都未出现,只是派了人回来告诉江柔,他没受重伤,叫她安心。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江柔才将一颗心放下,专心照顾着新旧伤患。
谢止回来的那一天,下着秋雨,阴凉阴凉的风还吹着,江柔刚从窝棚里出来,手里没有雨伞准备冒雨回去时,面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她抬头一看,是谢止。
他一副好多天没有吃好睡好的样子,眼窝发青,眼底有血丝,往日里那么俊逸清爽的面上,此时更是胡子拉碴的。
可江柔却在看见他的这一刻,很想抱抱他……
谢止哪里猜得到她心里想法,否则怕是要高兴的跳起来,只是看着她,面容上遮不住的疲惫一笑:“想我了么?”
江柔被他问的一下就不好意思了,咬了咬唇,脸一下烧红起来,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嗯……怕你受伤……”
谢止朗声一笑,伸出手臂将她护在伞下,两人一同往药房去。
待进了屋坐下,江柔立即去给他倒了茶,得知他还没吃东西,正要跑去给他找东西吃,他却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捏:“别忙了,一会儿我就要走了,坐下陪我说说话就好。”
江柔便坐下,看着他累了的样子,反握住他的手:“那边还要多久才能处理好?很久么?”
谢止点点头,十指与她相扣,另一只手也附上她手背,感觉着她的主动亲近,似乎一时间满身的疲惫都消散了,眼里的笑意更是盛满:“最多再有五六日,我手里那些杂事就能处理的差不多了,父亲说了,届时叫咱们先回京去,好赶上过新年。”
江柔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眼底的血丝,柔柔一笑,拍了拍一旁的药柜:“你靠在这儿,我给你洗洗脸。”
谢止一笑,哪里会拒绝,老实的靠在柜子上,看着她倒了水端来,便微微仰着头闭上了眼。
温热的帕子覆盖在脸上,片刻后拿下来,柔软的手指清洗着他的眉眼,片刻后她又拿出了小刀,呼吸喷洒在他面庞的时间,听见她说:“我帮你刮刮胡子……”
他微微睁开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柔润的红唇,很想凑上去亲亲她,可是又觉得自己脏,便笑着嗯了声,老老实实的靠着不动。
没多久,江柔收了东西,看着他干净的面庞,双手忍不住贴上去,轻轻揉了两下,“记得再忙,也别忘了吃饭。”
谢止摁着她的手,喉头滚了滚,低低的嗯了一声:“你提醒我,我就肯定不会忘。”
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江柔红着脸丢开了手,转身看着师姐揶揄的双眼,有些羞涩的躲避开,谢止看了看天色,也不能再耽搁,起身的那一刻附在她耳旁小声道:“等我回来。”
江柔望着他含情的双眼,心怦怦跳:“好。”
一个半月后,寒冬已至。
临近出发,天气阴沉了好几日,这一日难得有了暖阳,谢止带着江柔出来闲逛,说要赏景。
可寒冬日子,除了漫天遍野的枯草,什么也没有,江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有拒绝,只是跟着他出来。
站在烧的焦黑的威赫山下,江柔抱着一个手炉,站在他身侧,问:“这山……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呢……”
谢止却笑笑,眼眸微微弯着:“待今年的冬雪盖上几层,来年这山就会绿起来,不过这些树……就得慢慢来了。”
他说着,拉住她的手,感觉凉凉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