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烬斓修为极高, 魔心石对他的侵蚀很是缓慢,但在他人不间断的投放下,他的身体和精神力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每逢衣烬斓因为毒素发作痛苦不堪时, 便会有一人潜入房中,为他加深毒素, 麻痹感知。
溯影珠将画面记录得极为清晰——那手持魔心石晶体的人,正是岑禹洲无疑。
此前岑禹洲的种种表现, 已经证明他与魔心石有着极深的联系。
只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从如此早期,便开始与幕后主使有了勾连。
但没有时空之力在身的他, 究竟是如何与自己所在的位面取得联系的?
周长明回眸,与蔺楚疏的眼神不期而遇。
心底原本沉渣泛起的不安,在对上视线的瞬间就消散无踪。
“别担心, 因核之力在这世间只可能同时存在一个。岑禹洲不可能操纵着魔心石危及整个位面。”
甚至,除了因核,这个位面中没有任何人或者物能够抵抗魔心石的侵袭。
也就是说, 岑禹洲在利用魔心石戕害衣烬斓的同时,自身也会不可避免的受到伤害。
“难道……是钟思远许诺了他什么?”
周长明回想起周章对钟思远这个人的评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毫无善恶观念可言,不论是言语和行动都极具说服力。
想必他是抓住了岑禹洲的软肋,才让那人不惜违背原则,都要追随于他。
蔺楚疏轻轻颔首:
“岑性情颇为偏激,若是钟思远投其所好,他未必做不出弑父弑兄、有悖伦常之事。”
以往岑禹洲和夏侯鲲联合起来不知给他使过多少绊子,甚至在任务中出手搅浑,害得他险些丧命。
他虽没有公开攻击过两人,却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
只是……那个人竟然罔顾昔日恩情,悍然对衣烬斓下手。
确实教人齿冷。
身边骤然冷凝的气氛,让周长明眼睫微颤,忍不住回握住蔺楚疏的手。
他似乎很生气。
确实,不论对于蔺楚疏还是他自己来说,钟思远和岑禹洲都是害得自己险些丧命,痛失亲爱之人的罪魁祸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疏,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答应了父亲,要与钟思远做个了断。倘若岑禹洲真的与他勾结,投放魔心石祸害三界,我们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放过。”
他将蔺楚疏的手握得更紧:
“相信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蔺楚疏眼底闪过动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溯影珠依存着衣烬斓的感官展开,等到岑禹洲离开穹芜殿,自然看不到他的下一步去处。
“根据他的行动轨迹,钟思远和他的联系机制应该设置在玉坤司内。”
秋声缈怄得跺脚,
“就这样他还能栽赃墨刑司在玄光宝鉴中植入魔心石……真是气煞我也!”
他还在为蔺楚疏因为魔心石被污蔑栽赃的旧事愤愤不平。
姜玉琢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家师哥炸毛了的头发。
“对了,储坊主,蔺仙尊,我昨夜将溯影珠中的影象来回观看了几遍,似乎有所发现。”
一旁始终没开口的车静姝忽然道,“岑禹洲曾有一次趁着衣阁主毒发、神志不清之时,一时兴起,将计划和盘托出。”
“当时他只怕是拿准了衣阁主无力辨别,可阁主身上的溯影珠却记录下了一切,诸位请看。”
她手中印诀连掐,溯影珠中的画面顿时一变。
只见岑禹洲捏着衣烬斓的下颌,眉目间含着讥诮,状若痴狂: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内心的偏私,分明就是嫌弃我的出身不佳,纵使我能力拔萃,也不给我墨刑司首之位继承。”
“但如今我用不着你的垂怜,在天命面前,你不过是只没用的蝼蚁罢了。你看,些微一点魔心石毒素,就足够让你神魂颠倒,是非不分,是不是很可笑?”
他丝毫不顾忌衣烬斓的身体状况,猛力一掌将他推倒在榻上:
“等到蔺楚疏除魔归来,他的名望必将达到峰值,届时便是将你推出,作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最佳时机。”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下任阁主对上任阁主痛下杀手,天之骄子一夕沦为罪徒,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呢。”
“老头,留着你的命还有些用处,我暂且不杀你。”
岑禹洲厌嫌地掸去衣袖上的血渍,转身欲走,虚空里却忽然传来一声唤:
“岑长老,向三界投放魔心石之事,进展如何了?”
“天命冕下,您怎么……”
岑禹洲这一惊非同小可,须知平日里天命本不会轻易现身,如今不管不顾直接出现,只怕已经失了耐性。
按照他之前和天命的协议,用魔心石耗尽蔺楚疏的力量,将其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