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别枫望着眼前的人直望了许久后,他抬手将案上的那一盘棋局收拾干净,空荡荡的高殿中只听着棋子哗啦击撞的声音。
“也罢,你我父子十三年后第一次再见,我心里知道你定是有不少问题想要问我的。”
玉别枫将成盒的棋子置于横盘上,道,“卜明先生想必是有教过你下棋的,长夜无趣,不若你我二人就下三局棋,你若赢了我我便回答你所想要问的问题。”
秦谦望着那一案棋局,沉默了一会儿,拱手向他一揖后落座下来。
玉别枫从棋盒中抓出了几子。
“不用留手。”
他道,“因为我对你是不会留情的,即便你是我的骨肉至亲。”
……
西林之捷最终以素长清的介入而大破全局。
清醒过来的曦澜到底心里明白与御戎狩硬碰硬不亚于是以卵击石,无论是从权位上,亦或者是兵力上,还是人心上,负隅顽抗倒不如装疯卖傻与魇如悦心霁之流划清关系,以力求明哲保身。
“大人!”就在曦澜的兵马全数束手就擒之下,察觉到有异状的戎女突然大喝了一声。
“魇如不见了!”
西林的迷魂香已渐渐散去,立在高树之上的人已如苍鹫展翅一边的掠林飞去,在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着她身形如似鬼魅一般的融入了林中。
姜嫱是当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只见她握着那一张重弓当即翻身而起,张弦发矢之间,第一支箭紧随其后的穿入林中。
“嗖!”
那一箭正钉入了树干上,险险穿破了她的左肩。
山月部姜氏独承一脉神箭术百步穿杨,这是在对局之中最让人备受肘制的一件事,只要是被她们盯上了,无不如过量入猎人视野中的猎物一般,再也难逃生天。
“嗖!”
又有夺命而来的箭飞射过来。
魇如错步而走,豁尽全力的避开了这一箭,却还是被这一箭穿过了右臂。那伤并不算重,但要命的是因为受了这一箭的冲击,让她从树上跌落了下来。
“锵!——”
就在她落地之间,却见着一抹赤红的影子穿来,正没入了一旁的山石之中。
魇如退后一步,神色无比的凝重了起来。
如果说姜嫱是让人觉得非常棘手的存在,那么眼下更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局面。
姜嫱与御戎狩联手。
近攻无敌,远矢强压。
当真是没有给人留下一丝逃出生天的余地……
“悦心霁在何处?”御戎狩拦于她的面前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魇如无奈。
“无妨,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知道’的。”御戎狩道。
“那倒不必了,我虽是远客但主人盛情我实在是无福消受。”魇如似笑非笑的转着手中的蛊笛,“但你们真要找他的话,不若问问曦澜会比我要更清晰些。”
“既然如此,那还得有请贵宾与我移驾鉴刑司了。”御戎狩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
魇如似笑非笑的说,“大人盛请,我无福消受。”
正说着,手中的蛊笛轻巧的绕指,随即横笛而奏,发音之间却被自远方高地中破空飞来的一矢给瞬间打断。那白矢飞落下,只见着尾羽洁白如雪,在钉入地面的同时,赤红的剑影出鞘而压,光芒乍现逼目。
魇如非常的清楚若论剑术近战鲜少有人能从她手中讨得便宜,再□□步之间转身避开了她的招招杀式。
确实退无可退了。
魇如踉跄了几步,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的横笛一手震碎了手中的蛊笛,三尺乌木炸裂之后隐见着有一线乌血没入了地面消化而开,一时间,整个西林异动大作。
“嘎!——”有黑鸦嘶哑呕砸的啼叫声突然响起,见无数的黑羽飘然落下。
落下的黑羽似是黑色的雪,一点一的沁入了西林的土地之中。
地面一时间犹见异动。
似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更见着一列列毒蛇与蝎蚁正蜿蜒游走,仅仅只是望着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破土而出的原是曾经备受水祸无人认命而合埋在乱葬岗的死尸。
长夜之下,那月亮已经彻底被乌云掩埋住了,整个西林晦暗的透不见一丝的光芒。
“这?!”看到这一幕的曦澜也大为惊骇。
敲骨吸髓。
有那么一瞬间,这四个字突然出现在了姜嫱的脑海里。
为这样丧尽天良全然泯灭良知的人,或者早已不能称得上是人的害兽,恶毒至极,狠毒至极,如此的将人命视为玩物般肆意践踏。
包括生前。
包括死后。
“她想逃了!”
“弓箭手快拦下她!”
“绝不能放过此人!”
“快!”
尸兵破土而袭,就在这暗无一丝光芒,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