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了。”贺听说。
“姜信冬做的。”李曼慢悠悠地补充。
贺文滨不屑地哼了一声。
李曼见状又补了一刀:“这次贺听没吐。”
第66章
第二天早晨医生重新诊断贺听的抑郁症情况,并且开了药。
在贺文滨的监督下,贺听皱着眉头把药放进嘴里,又借着去厕所的机会悄悄吐了出来。
抗抑郁的药很多都是有副作用的,情况因人而异。
之前贺听试了两种药,副作用都是头疼,有时候没日没夜地疼,疼得他睡不着。
所以他在生理上很排斥吃药。
中午姜信冬仍旧熬了粥带过来,喂贺听喝了大半碗。
眼见贺听又有想吐的迹象,他只好放下碗,轻轻用指腹擦干净贺听嘴角残留的汤汁,忧心忡忡地问:“除了粥你还想吃点什么?”
贺听靠着床背想了很久,摇头:“没什么想吃的,倒是想出去走走。”
姜信冬给他裹上外衣,带他到医院的阳台。
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里带着湿润的触感,是清新的。
贺听站在阳台上往下望,有片刻的怔忪。
“想什么呢?”姜信冬温热的掌心覆盖在他的肩膀上。
贺听轻轻动了一下,眼神恍惚地敷衍道:“想抽烟。”
他不会告诉姜信冬,在刚刚那短暂的几秒钟内,他快速估算了一下所在楼层的高度,以及跳下去的难度。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楼层太矮,跳下去不一定会死,但一定会很难看。
这种行为他在过去几年里重复过许多次,刚出国的那一年尤为频繁。
仿佛楼下有鬼怪,总是张牙舞爪地试图把他拉下去。
但他不会跳,因为现在姜信冬就在他身边,他舍不得。
“医院里不能抽烟。”姜信冬说。
贺听装作很遗憾地叹气。
姜信冬揉揉他的头发,用温柔又醇厚的声音说:“等你出院了抽。”
雨后阳光透过云层直射下来,明亮得刺眼,贺听微微眯上眼睛:“你真的不用忙工作吗?我总觉得你的行程应该安排得很满。”
“没什么行程,”姜信冬喟叹道,“可能已经不红了。”
“……”贺听完全不信:“我认真的。”
姜信冬不甚在意:“工作推了。”
“但我现在已经醒了,”贺听说,“你不用总是守着。”
“你很希望我走?”姜信冬眸色很深地看着他,神色难辨。
贺听愣住,睫毛动了动,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不太希望。”
姜信冬笑了笑,握住他的手:“那就别管了。”
晚上等贺听做完例行检查,姜信冬帮他换了衣服,带他到医院停车场。
“去哪儿?”贺听问。
姜信冬:“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停着的是辆跑车,还是骚气的紫色,不是姜信冬的风格。
贺听打开车门坐上去,问:“宗故的车?”
“嗯,”姜信冬点燃发动机,“他对于你跟我分手时拿他当挡箭牌这事很不满,所以从车库里选了最难开的一辆给我们,手动挡。”
车子启动了,贺听垂下目光,望着倒车镜里不断后退的街景,脑海里浮现出过去的种种。
不知为何,他觉得胸口发紧,沉吟良久说:“对不起。”
姜信冬转头深深看他一眼,喉咙动了动:“是我对不起你。”
空气安静下来,饶是这个话题过于错综复杂的原因,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目的地也并不遥远,不久后姜信冬把车停到河边,摇下车窗。
不远处立着纽约著名的布鲁克林大桥,桥上灯火通明,稀稀疏疏有些人影。
“来看风景?”贺听转头问他。
“带你来抽烟。”说着,姜信冬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左手修长的两指夹着烟头,娴熟地点燃。
“你以前不是不让我抽?”贺听打趣。
“你现在生病了,病人总有优待权。”姜信冬说。
贺听伸手要去拿姜信冬兜里的烟,却被绕开了。 ?
不是要带我抽烟?
下一秒,姜信冬猛地吸了一口含在嘴里,转过身,右手捏住贺听的下巴把人拉过来,吻了上去。
贺听一怔,在姜信冬深邃幽暗的眸子里瞥见兵荒马乱的自己。唇瓣被含住,微凉湿润的舌尖探入口腔,接着缭绕的烟雾被对方渡过来,舌根弥漫起烟草的苦味,缓缓涌向鼻腔。
心跳得很快,他抬起右手按在姜信冬的胸腔处,隔着布料似乎也能感受对方同样热烈的心跳。
后脑被姜信冬滚烫的掌心牢牢锁在,他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却又很快被按了回来。于是他闭上眼,任由烟味在嘴里消散,任由对方的唇舌肆意扫荡。
这个吻从温柔走向激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