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比赛的第一名……能值几分?”
“什么分?”喻峥嵘舔了舔祁逸的耳垂,下身在他股缝里继续磨蹭,“冠军奖品是十张饭票澡票。”
祁逸冷笑一声,转过身来。
一手推开喻峥嵘,监狱长举起那张减刑推荐名单,平放到囚犯眼前。
“恭喜,”祁逸的声音平静又冷漠,“无论做什么事,都是第一名。”
大概是因为太阳又沉了几分,光线突然变得刺眼起来,喻峥嵘眯了眯眼睛,看那张名单。
一眼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窗外一阵蝉鸣不合时宜的响起,屋顶的小图书馆里,囚犯凝视着监狱长,什么话也没有说。
“看完了?”祁逸的手指一松,单薄的纸张在空中飘飘荡荡,落到地上,“没什么想说的吗?”
喻峥嵘凝视着他,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么早就会讨论这个。”
“不然呢?”祁逸嘴角挂着讽刺的笑,“要是年底讨论,你想怎样?”
“不然……”喻峥嵘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嘴角,“我会先跟你说我的打算。”
祁逸侧了侧脸,躲开他的触碰。
喻峥嵘的手指停在半空。
“不想听吗?”
“你的打算?”
冷笑一声,祁逸走到书桌旁,轻抖手腕,把桌上的杂志一本接着一本,扔到喻峥嵘脚边。
“看过这些……还要听你亲口说?”
喻峥嵘看了他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杂志,整齐码好,堆在书桌上。
然后,缓缓开口。
“祁逸,我所有的打算,你听好了。”
“我没有行贿戚荣,进监狱是因为被人陷害。那两父女费尽心思把我送进来,就是为了留出时间在外面排兵布阵,找出我公司的资产,找我那些兄弟们的麻烦。”
“我喻峥嵘,原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出狱后重新开始也无所谓。但是,兄弟们上有老下有小,都是输不起的年纪,经不起他们这种无赖的闹法——所有人都等着我,无数的事情需要我去拿主意。”
说到这里,喻峥嵘正视祁逸的眼睛:“所以,我必须要出去,越快越好。”
远处的夕阳又下沉了几分,偶有倦鸟结伴,从窗前倏然掠过。
一阵沉默之后,祁逸提线木偶般的开口。
“钱,权,前途……现在再加了个兄弟……”看了喻峥嵘一眼,祁逸转过头去,“无所谓了。”
“无所谓?”喻峥嵘敲桌子,“我不仅自己要走,还要带你走。”
“我?”
“对,你跟我出去,不管有钱还是没钱,我们一起过下半辈子……再也不分开。”
“别开玩笑了,”祁逸嗤笑一声,意兴阑珊地说道,“别说市区监狱局没有我的位子,就算有,我也做不来。”
“那就辞职,做别的事,”喻峥嵘凝视着他的眼睛,“难道你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祁逸别过头去,默不作声。
看着他这副死样子,喻峥嵘火气“噌”一下窜上来了。
“这里人人都有刑期,你算什么?自己给自己判无期吗?!”喻峥嵘掰过祁逸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告诉我,你不跟我走,怎么给我操一辈子?啊?”
漫天红光渐渐变紫,又从紫色渐渐变暗,逐渐隐没在黑暗中。
图书馆里的两人双目赤红,谁也不肯让步。
“一辈子?”祁逸笑了一下,突然朝喻峥嵘吼道,“什么狗屁一辈子!我他妈从来就没信过!!!”
一把推开他,祁逸继续吼道:“你在这里都能勾搭别人!出去以后你喻峥嵘勾勾手指,什么样的人没有?!你还会看的上我?!”
“祁逸!”喻峥嵘去拉他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三年,喻峥嵘,就三年,”祁逸闭了闭眼睛,“好好陪我过完你的刑期,以后你出去,结婚也好,生孩子也好,我们两不相干。”
“两不相干?”喻峥嵘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你舍得吗?”
祁逸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说话,却忽然流下泪来。
“说话呀,”喻峥嵘抖着手指擦掉他脸上的泪,“你舍得吗?”
眼泪越擦越多,祁逸双手撑着桌面,肩膀不停的发抖。
“舍不得,就跟我走,”喻峥嵘把他拉进怀里,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已经耽误了那么多年,到现在这地步,我一分钟都不想再浪费。”
怀里的祁逸一直没有回应,过了好久之后,喻峥嵘才听到他极力压抑的声音。
“喻峥嵘,我信过你……那时候,我那么相信你……”
一阵酸涩的痛掠过心头,喻峥嵘艰难的说道:“那时我太年轻,不懂珍惜。”
“那如果你骗我,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就是为了早点出去呢?”祁逸哽咽着问道,“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保证,出去以后你不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