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瑶表情严肃起来,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猜测而已。霜玉堇可以帮人进阶,只可惜全天下仅此一株,若能复制无数株霜玉堇出来,岂不是找到一条通天坦途,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飞快进阶、长生不老?他们想研究江少辞为什么能修炼那么快,又想培育霜玉堇,不知道是谁做了实验,用江少辞的血饲养霜玉堇。我不知道他们又在其中加了什么材料,最后,他们果真培育出一种东西,能快速吸收灵气,又能无限繁殖。仙门欣喜若狂,私底下大肆种植这种‘仙草’,种子甚至漂洋过海,流传到极东大陆桓家手里。这种植物是人为创造出来的,十分不稳定,后来仙界大陆和极东大陆的‘仙草’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异,东陆的‘仙草’朝下发展,生长出无比茂盛的根系,甚至蚀空了大陆根基,而仙界本土的仙草朝上发展,变得强壮繁茂,生命力强悍。它们飞快吸收灵气,不断抢占其他灵植灵树的空间,仙门最开始没当回事,等他们意识到时,已无法控制。”
慕思瑶仔细听着,问:“所以,才爆发了天罚吗?”
“是。”牧云归说,“仙界史上记载天罚那一天魔气猛然爆发,无人知其来处。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们培育出来的所谓‘仙草’,也就是初代魔植,可以吸收灵气,转换为暴烈的魔气。最开始灵气充裕,他们满心满眼都是可以无限进阶的‘仙草’,没人注意空间里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气体。最后,魔气越来越昌盛,数量变多后甚至出现绞杀灵气的现象。仙门高层这才意识到危险,然而他们依然觉得自己可以解决这些事,不想公布出来影响自己名声,谁知道……”
牧云归没继续说,但慕思瑶已经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知道,初代魔植刚出现时被视为珍宝,炼成的丹药一面世就会被各大门派、贵族哄抢一空,能吃到的人都非富即贵。这些人占据着各宗门领袖地位,却日复一日服用由魔植炼就的丹药,魔气爆发初期死了那么多人,恐怕和这群人也脱不了干系。
而始作俑者宁清离、桓致远、詹倩兮,暗害江子谕后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心魔。他们无法吃下掺着江子谕鲜血的丹药,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各仙门世家经此遭受重创,知晓江子谕真相的帮凶一个个死去,反而是他们三人活了下来。灾难牵连越广,死的人越多,他们越不敢揭开真相。最后,所有人只能咬着牙,将天罚原因从史书中抹去。
天罚,这个罚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若不是心里知道错误,谈何惩罚呢?
而且,前面那个“天”字也很有意思。江少辞道号天衍,号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他便是独占四九的“天衍”。那些人将魔气爆发命名为天罚,是不是代表他们心里也在后悔?
创造奇迹是造物主的事,他们妄图染指神的权力,终被自己的愚昧和贪婪惩罚。
牧云归想到万年前那些是是非非,心中无比唏嘘。在这方面江少辞说的没错,若有一天人类迎来灭亡,必是自食其果。
牧云归原本以为江少辞可以号令魔兽是因为他修魔,现在想来,可能恰恰把因果颠倒了。不是他修炼魔气,魔兽误以为他是同类,所以才听他的话,而是魔气本就因他而生,他的血脉在魔兽看来是不知道几百代之前的老祖宗,所以它们才无比敬畏。而且,越是强大、高阶的魔兽,越对江少辞避之不及。
慕思瑶安静想了一会,问:“照这样说,他岂不是可以指挥魔兽?毕竟,这些都算是他的……”
慕思瑶大概在思考用“后代”这个词恰不恰当,牧云归悠悠道:“你在他面前可不要这样说,他最恨别人把他和魔兽当成同类了。用他的血培育出来的怪物,关他什么事呢?把这些魔植说成霜玉堇的后代,或许还更贴切些。”
慕思瑶想想倒也是。严格意义上万年前昆仑宗折腾出来的初代魔植才是魔气源头,魔兽原本是灵兽或普通凡兽,吸入魔气后它们的血肉被吞噬,大量鸟兽死亡,活下来的才成为魔兽。魔兽撑死算初代魔植的间接产物,而江少辞和初代魔植都隔物种了,委实不能算在他头上。
他现在在魔兽眼里,大概就是一个血统奇高,但行事奇奇怪怪的活动化石了吧。至于指挥魔兽,有指挥就必须有训练,江少辞如今哪有时间培训魔兽?
牧云归和慕思瑶一边说话一边开路,终于,她们破开重重荆棘,看到了被魔植森林围在中心的霜玉堇。牧云归本以为会看到一株面目全非、妖异暗黑的魔花,但意外的是,霜玉堇依然纯白圣洁,矗立在冰湖中心,宛如神女对镜自窥,神圣不可侵犯。
牧云归环顾周围,实在没法将这副景象和危险诡异的魔气森林联系起来。牧云归说:“时间不多了,留一队人在森林入口警戒,我去摘花。”
慕思瑶点头:“好。我带人在这里护法,你放心去吧。霜玉堇是这些魔植的母体,冰湖下可能会有魔物攻击,你要小心。”
牧云归点头,侍卫分成两队,一半跟着慕思瑶,另一半保护牧云归去取花。果然,他们一踏上冰面就受到各种魔物攻击。冰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