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有心理准备的,奴婢会替您爱您的夫人,替您爱您的孩子,奴婢可以做到的。”
江篙觉得,对着这样一个偏执的人,很多事情是说不清的。
于是,他不想再谈,径直转身离开。
“二爷!”江篙跨出门,抬手制止她,冷着脸道。
“爷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见你,你就呆在这屋里,不许出来,不许跟过来。”
丹樱果真站定在屋里,没再跟。
直到第二天,她也没跨出房门一步。
如此过了几日,只有宋渲察觉,那位丹樱姑娘,安静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于是,宋渲踏着早膳的时间,赶到了江篙的院子。
进门时,就瞧见正屋的门敞开着,丹樱姑娘坐在桌边,像是在刺绣。
她穿了身儿半旧的浅碧色素面裙褂,发髻低绾,坐在不算富丽却绝对齐整的屋子里,低眉顺眼绣花的样子,像极了「我织布来你耕地」里的小娘子。
宋渲靠在门框上,突然笑了。
“你是江家从哪个疙瘩淘出来的小娘子,竟然循规蹈矩深居简出到这种地步。”
丹樱微微一顿,搁下手里的绣活,起身看向她。
“赵夫人。”
宋渲眼瞧着她像是要行礼,忍不住蹙了蹙眉,一手摆了摆制止她。
“不用跟我来这套,我不怎么适应的了。”
丹樱手已经搭在腰侧,闻言缓缓收回了动作。
“你怎么不出门?一直一个人呆在屋里?”
宋渲想,如果是她,大约她会疯啊,不止她会疯,赵滨恐怕也会疯。
丹樱握着手,低垂下眉眼,是宋渲第一眼瞧见她时就看到过的「低眉顺眼」的姿态。
“二爷说让我别出去。”
江篙说的?宋渲诧异的挑了挑眉梢,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她觉得,她跟这样的姑娘,也来往不下去,大概江篙那种人,就是喜欢这一款吧。
到了夜里,宋渲与赵滨说起这事儿。
赵滨嗤笑一声,颇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情。
“我看不是江篙喜欢这款,是这款,正巧治他罢了。”
“为什么?”
“江二爷此人,向来心眼儿小,睚眦必报,别人若是招惹他,或者惹他不悦,他大概会精心琢磨怎么还回去,而且还的力度一定比自己不悦的程度要大。”
“但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是非分明,他对身边不招惹他的人,端的清清楚楚。”
“这几日我大约琢磨透了,这姑娘招惹他,缠着他,他竟然没将人甩开,还自己躲的远远地。”
“媳妇儿,这种黏糊糊粘过来,无从下手打理的姑娘,就算轻易打动不了江篙的心,也能缠的他没心思去理别人的芳心。”
“男人,都受不了漂亮姑娘缠。”
宋渲捧着脸听了半晌,突然眯眼一笑。
“你还懂得挺多的。”赵滨嘿嘿一笑,揽了她肩,压低声道。
“重点是这姑娘得漂亮,你还不懂吗?这不都是实战经验嘛!”
宋渲白了他一眼,起身将他踢开。
“当谁都是你,没骨气,懂不懂就在这儿瞎咧咧,我当年怎么瞧上你,真是太年轻了。”
赵滨:“……”
他看着宋渲绕到屏风后去洗漱,忍了忍,最终心下愤愤,起身跟过去。
“话不能这么说啊,你这种想法有危险……”
夫妻俩的话江篙虽然没听到,但赵滨有一点说的没错,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丹樱。
这姑娘钻了牛角尖儿,一副离开他就会死,活不下去的模样。
他虽然不是心软之人,但也不是铁石心肠,至少目前为止,丹樱除了不愿离开他之外,所作所为没有一点让他为难和厌烦。
真要说起来,之前他替季老九潜伏在查理德身边,这姑娘作为查理德送来的人,还十分识趣的配合他,算是帮了他。
于是,江篙决定不去理她,就让她一直维持安安静静的存在,就好像不存在。
这种相处,直到三个月后,他准备启程离开湘江。
当天黎明时分,他从西厢房出来,瞧见北屋还闭着门,犹豫了一瞬,上前敲门催促。
“丹樱,走了,我们得回宁安城了。”
屋里隐约有了动静,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穿紫菀花裙褂的姑娘,抱着个包袱站在门内,瞧见他时,杏眸里是亮的,但很快就低垂下眉眼。
“奴婢收拾好了。”
江篙看她衣冠整齐的模样,微微颔首,转身下了台阶。
丹樱抱着包袱小跑了几步,紧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频频看他。
男人身量清瘦皮肤白皙,穿身深色西装,是十分玉树临风出类拔萃的模样,翩翩公子,雅致清流,说的大概就是这种。
江篙察觉,侧头扫了她一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