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野心倒是不小。
自己拿走了他们大部分的牛羊,又能减少粮草的支出。对中原自己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但是对西狄来说怎么算都亏的很。
这个协议是万万不能答应。
“等过了这个冬天,明年再开始做生意,关内外统一定下价格。不再受商队控制。这个条件如何?”
姜尧猛地抬起头,眼里蹦出火花,在脑海里反反复复仔细琢磨着云朝这个守镇的将军说出的话,一手不断转动着腕环上佩戴的珠玉,半晌才谨慎问道:“当真?这件事情你能做主?”
商贸之事除了由朝廷明文发布的行商法令外,剩下的便是由商行会自行制定。朝廷虽说开放了两边的商贸通道,但是对具体细则并无多少明文规定,而专做边关买卖的商家一个个都精明的很,集体压价西狄往往也毫无还手招架之力,这也是他成功说服各部族联合起事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若是能定下统一的价格,日后对整个西狄的发展那也是极为有利的。
姜尧是好战,但也并非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蛮族人。权衡相较,择利而往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能集合一向散乱的部族联合一起还险些就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他这个首领不是白被推举的。云朝的将军的提议是好,但是这种事可不是由一个将军就能说了算的。若是他只是随口忽悠他,自己不就上了当了。
“我既然和你这么说了,那就一定能说了算。”温岑傲然一笑,“你若是有疑虑,不若以此物为证。”
温岑拿出一枚羊角花纹铜币,放到了姜尧面前。
姜尧接过,面色一沉:“你怎么会有我羌族的信物?”
这枚羊角花纹铜币是徐安安从她母亲罗氏的遗物里翻到的。徐府里没有她母亲留下的东西,但是莺娘那里留了不少,收拾了一下整理了一个小盒子就悄悄送到了镇平王府世子妃的手里,里面就有这一枚造型奇特的铜币。羌族素来有羊角花为信的说法,这一枚铜币可以视为一个人虔诚的信用,意义重大。徐安安收拾东西来边关的东西的时候,因为不确定还能不能回来,干脆把装罗氏东西的那个小铁盒一起带上了,翻出的这枚铜币正好派上了用场。
羊角花纹的铜币对羌族来说非同小可,这个中原人怎么会有他们羌族的东西。
“这是我夫人的,她说见到此物,首领定能明白相信我的诚意。”提到徐安安,温岑眼里含了点笑意。事实上徐安安压根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是长期潜伏在关外的暗探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这个消息。这本是一个地区的风俗不值得多加注意,只是赶巧温岑想起自己曾经看徐安安整理东西的时候,似乎翻到过这样一枚样式极为相似的铜币,这才回去问徐安安借这枚铜币一用。眼下倒是派上了极大的用场。
部落都是靠氏族与血缘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总共就这么多人,往上数几辈没准都是同一个祖宗,现在同一部族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的姻亲关系。这位将军的夫人若是他们羌族部落的人,正要算起来,说不定和他也是亲缘。
姜尧面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最后试探的问道:“您的夫人是我们部落族人?”
“不是,她是我们云朝的女子。”徐安安的母亲是羌族人,但是徐安安一直生活在京城,从没来过边关,就算有一半的羌族血统,也不能算是异邦人。
姜尧接过那枚铜币沉吟了片刻,最后下定了决心:“姑且就信你一回。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我暂且不能答复你。得回去和各族商量了才能给你回复。”
“这是自然,此事自当谨慎。你回去拿定了主意,我们再接着商讨。”温岑微微颔首,是打还是不打得先统一了意见,才能接着确定之后关于商贸之间的问题。
“听说,西狄各族现在紧缺粮草。这里略有一些,首领这次来了,不若顺便带回去,也好一解燃眉之急。”
云朝的那些将士守在这里也不仅仅只是来起威慑作用的,还压了一队给西狄首领带回去的粮草。无论协议上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纸上的东西终究是空的,只有切实拿到手的粮草才能让蛮夷意识到听云朝话的好处。算算时日,西狄自身存着的过冬的粮草和从他们这里打劫拿到的,到现在支撑着所有的牛羊还有战马,已经是捉襟见肘了。这时候送过去一堆精饲料,能让他们喂牲畜,比任何话都要有效。
姜尧知道这是云朝给出的明晃晃的毒药引子,但他还就是没有办法拒绝。各部族都缺料草,已经有效瘦弱的病羊因为吃不到料草而饿死了,再没有喂牲畜的东西,他也控制不住局面。
面对这批精饲料,姜尧只扯了扯嘴角,很痛快的就接受了。
“你是个可敬的对手,又很聪明。”飞跨上马,姜尧居高临下看着背手长身玉立面容俊朗却冷淡的男人。他承认自己因为镇平王的名声,曾经小看过这位云朝的世子,现在看来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且野心相比自己只大不小。明明有能够长驱直下,攻打他们的势力,偏偏选择了和谈,且有想未来和西狄和平共处的意思。联想到这位世子现在边关大权在握,和部落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