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顺便回去看看男人。”安安笑着说。
“你就显摆吧。”李桑在电话里嚷嚷。
她毕业后在省城做了电台DJ,每次播音时柔声似水,安安经常在关了收音机后,给她发一个省略号。
她会回短信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古丽敏留在北京工作,进了一家不错的国企。
宋欣则回了县城高中做老师,她们也算有了大本营。
“要不要把陆风也叫回来?”安安在电话里问李桑。
“不用叫他,看见他我就生气。让他安安静静在上海继续深造吧。不对,是焚膏继晷。”
两个人就在电话里笑成一团。
那会儿陆风正在T大读研。
几天后。
安安轻装简行,行李也没带,背着双肩背,在县城火车站下了车。
李桑说,直接去高中找宋欣集合。
她打车去了高中。
县城和当年相比,变化很大,不过还是满满熟悉感。
刚一到学校门口,那三个姑娘就从门卫室里跑出来冲她招手:“安安,这呢。”
四个人开心的啊,像头上飞过的燕子。
去张记吃饭,张哥的腿还是没有好,张嫂的精神倒是不错,当年的病没有再反复,恢复得不错。
宋欣悄声对安安说:“安安,那间书房居然还在呢。”安安起身去看,房间里还是当年的样子,甚至还留着她用过的文具。
张哥过来和她们聊了会儿,安安说:“张哥,里面房间改成包间吧,不然浪费了。”
张哥腼腆笑笑:“不了,给你们留着,当个念想。”
宋欣最感慨:“我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想这间屋子,想安安按着我学习的那些日子。”
李桑吸溜了一口冷面:“你啊,那会儿可真是走火入魔。”想想又说,“你们三个高中时,都走火入魔过,就我一个正常人,拉扯你们长这么大,我容易吗?”
那三个面面相觑,瞬间笑喷。
安安摇摇头:“李桑,你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精神真是和某人特像。”
“某人,哪个某人?”李桑从冷面碗里抬头。
陆某人啊。”说到这,她想起陆风和章家明在张记的约定,虽说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低下声音给她们讲了一下。
古丽敏听后笑得弯了眉眼:“就说当时陆风神秘兮兮赶我们出来肯定是有事,他可真是操心的命。”
宋欣像做总结似的:“我看他不是拿你当妹妹,说是当女儿也不为过,我爸都没这么操心过我。”
李桑把脑袋隔着宋欣伸过来:“他那纯属是瞎操心,你和章家明不会这事儿还听他的吧?怎么样?到底什么程度了?”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等着安安回答。
安安抿唇笑笑,低下声音,凑近她伸过来的耳朵:“不告诉你。”
一顿饭,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下午四个人就在县城里压马路,从学校里逛到学校外。再回到当年七班的教室,坐在和章家明曾经坐过的座位上,安安心里止不住的激动。跑过步的操场、打过球的球场、等她不知多少次的宿舍楼门口,那些属于青春里的回忆像潺潺的溪水,在心上汩汩流淌,也清凉、也温暖。
安安很想去湖边看看,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想想还是和章家明一起去吧,他明天会来。
这次又有快两个月没见了,心里想他。
几个人逛累了,就在烧烤摊吃烧烤,县城的这个特色多少年都没有变过。李桑一边吃一边说:“听说北口村那边晚上有露天电影,去看吧。”
“这会儿哪还有露天电影啊”,安安说。
“偶尔还是有的”,古丽敏擦擦嘴,“咱们去看看吧,没有就回来。”
安安点头。
露天电影,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很小的时候,喇叭叔如果在喇叭里通知晚上放电影,陆风会兴奋到飞起,准备一堆吃的,早早搬着凳子在前排占好两个位置。走村放电影的人,会在黑天前把幕布在村头的晒谷场支好,然后在正对幕布的后方架好机器,调试好。时间到了,人头攒动,硕大的幕布上闪动着3,2,1的倒计时,人群里激动的嘈杂声逐渐安静下来,诸如《新龙门客栈》一类的片子就上演了,看得人们目不转睛。中场换带子时,有人会抓紧时间去上厕所,幕布上有巨大的脑袋闪过,陆风会推推安安说:“安安,有妖怪。”
如今想起来,还真是挺怀念的。
几个人打了车往北口村的方向走,出了县城,一路向北。
十月的天气,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远处有初红的枫叶,近处有泛黄的稻田,很美。
和当年安安坐在王佳的车里看到的景象已完全不同,那个夜晚很黑,只有寒凉的晚风和刺骨的痛感。
几年过去了,或许记忆过于阴霾,她还是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不自觉把手搭在留下伤痕的那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