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呀!可离得这么远,谁能追得上啊?除非是射箭,抛石头。真可惜,让他俩耍花招逃跑了。”中年书生杜荀鹤不无遗憾地摇着头。
“石子,去抛!去抛!”欧阳宝急得抓耳挠腮,一眼看见了郭岩,他先是受惊地退后一步,然后又靠上前指着男孩子的袖子,“抛石子,打坏人。”
郭岩真动了抛石子的念头,可用眼睛目测相距已经超出所及的范围了,只能叹口气无奈放弃。欧阳宝见状心有不甘,滋溜一声窜了出去,“宝弟,小心!两个骗子狡猾啊。”崔明不放心地叮嘱道。
“抓坏人拔刀相助,义不容辞!我去帮他。”男孩子也跟着冲了出去。
从大青石对面的饭铺子里走出个老妇人,她凑近卖石子的摊主柔声地说道:“当家的,这要是在过去,你尚未老眼昏花,随意飞出两颗石子,轻轻松松就结果了他们。”
摊主满脸都是惆怅神伤,“哼,那还用说,再早个七八年,我穿天子还能让骗子轻易逃脱吗?如今可不成喽,跑,跑不动,撇,撇不远,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郭岩快步如飞奋力追赶,可那两个骗子腿脚也不慢,左拐右拐跑出镇外,沿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拐下去,不多时便追丢了,而且欧阳宝也没了踪影。
“啊!”
“啊!”
前面传来两声惨叫,一人多高的蒿草将四周挡得严严实实,再加上弯道曲折迂回绵延,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奇心驱使着他要一看究竟,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绕过折角,眼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其中三个是白衣道姑,三个人的年岁都不小了,均在五旬开外,其余的是穿黄衣的汉子和车夫打扮的老人。
再往前去,有人在大声地吵嚷着,郭岩躲在一块石碑的侧面偷眼观望。有十几个黄巾包头、黄中衣衬底、外裹束腰黄衫、足踏草鞋的男人,其中两个看似首领,他俩不知为了何事起了争执。
“我说,盖舵主,你这是听谁报的消息呀?不准啊!小堂主和右护法在哪儿呢?”是个斜披着衣裳、坦露着肌肉疙瘩的壮汉恼怒地说。
“李舵主,你喊什么?我这是得到的确切消息,他们一准打你们鹿门舵的地盘过,由庐山去襄阳城治病的,谁知道车里就一个死老婆子?”说话的男人五十多岁,浓眉大眼,仪态端庄,手里提着柄环首大刀。
壮汉颇为担心地提醒道:“可不能让他们跑了,那我们的计划将功亏一篑。倘若跑回崇山总舵兴师问罪卷土重来,我们鹿门舵和你们金谷舵必会遭到灭顶之灾,我李熏和你盖洪将死无藏身之地。”
“怕他的球!自从总舵主失踪后,左右护法居心叵测,把持小主公,挟天子以令诸侯,扶植亲信,迫害异己,搞得三十六舵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尤其是左护法神鸡公贾四,嗯!他是什么东西?原本是无锡酒楼跑堂的伙计,善于斗鸡赌博为能事,还做过我金谷舵的香主,一贯的溜须拍马,见风使舵,不知怎么在君山讨了澹台舵主的欢心?平步青云,摇身一变成了左护法,我斩蛟堂这是怎么啦?”年岁较长的男人把环首大刀用力一抖。
“要我说,是总舵主被那小子欺骗了,历朝历代只要是出现奸臣当道,必会朝纲败坏土崩瓦解的。盖舵主,这也是我们两舵联手除贼的初衷啊。”中年汉子用手里的大枪指着周围,“盖大哥,你带你的手下去那边搜,我带人去这边找,我就不信啦,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子,还让我扎了一枪,她能跑出多远?一定就藏在这片草丛之中。”郭岩在暗处听得明白,他们正在追杀个受了伤的老婆婆。
眼见黄衣人兵分两路散开了搜寻,郭岩心生犹豫,是否还去追骗子呢,他无意中看那碑上的铭文,“副总戎来将军去思碑”不经意间念出声来。“扑棱”一只野兔子从草窠里跳了出来,小东西灵巧敏捷,纵身几跳钻进对面的灌木丛中。
“血!”男孩子心里咯噔一下,兔子经过的土路上踩出一溜血印子,不像是它自己受伤了,血是从哪里来的呢?他好奇地向碑后探过头去,禁不住惊得张大了嘴巴。
“啊”字还没有脱口而出,从碑后伸出一只白皙圆润的胳膊,一把将他的嘴紧紧捂住,随后麻利地一扯一扣,轻巧地把他拉入草丛里。
“小板儿,不许说话,若是出声,割了你的舌头。”原来碑后藏着个女道士,依着石碑坐在地上。这坤道长得貌美白皙,身材匀称,从外表看也就是四十几岁的年纪,此刻,她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子,硬撑着用一柄拂尘勒住男孩子的脖颈。
见男孩子不住地点头认可,闭紧嘴巴老实听话,女道士这才移开拂尘,撩起道袍,露出右腿上拳头大的血窟窿,鲜血还在往外流着。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用嘴拔出塞子,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伤口处,再取出根银针,穿针引线把外翻的皮**合,可能是药末的功效,郭岩看她眉头始终未皱一下。
第十六章 寻医半途遭暗算,方出险地又坠井。
“呵呵,你们在藏猫儿啊?算我一个。”突然那只跑丢的猿人从草丛里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