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宁听顾熙载不满问道:“你们是何人?无故闯入他人雅间作甚么?”
“打搅这位公子了,我府上丢了贵重东西,方才恰就见了那小偷出入茶楼,特地过来搜查,不知公子能否行个方便,让我等查一查。”
领头男子虽是客气询问,可听脚步声,似乎有些侍卫已经在屋子里乱走了。
沈芷宁压着狂跳的心。
“你们府上的事与我何干,找个小偷也要打扰我的清净,”顾熙载冷着声道,“快些走,这儿没有你们要的人。”
领头男子不肯走,那些侍卫也要不顾阻拦开始彻底搜查。
‘哐当’
似有东西被砸到了地上,继而是顾熙载凛冽的声音:“莫要当我顾家没人,你们胆敢再走一步,今日休想出这茶楼。”
“原来是顾家公子,”那领头男子沉默片刻,道,“想来是顾三公子吧,我等叨扰了,还望顾公子海涵。走,下一间。”
人走了,但沈芷宁等到顾熙载说可以出来,才从那角落出来。
“看他们这样子,搜不到必不罢休了,想那茶楼口应当也被人守着,”顾熙载道,“不若,你换身我丫鬟的衣裳,随我一道出去罢。”
目前也只能这般了。
同顾熙载所说,沈芷宁换了衣裳就跟在他身后,旁的还有一小厮,这看着就是贵公子带着丫鬟与小厮出门,到了茶楼门口,沈芷宁低下了头。
安全出了茶楼,沈芷宁感激地看了顾熙载一眼。
顾熙载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只道:“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你,顾好自己。”
沈芷宁哎了声,转身奔向城门。
城门处车马如龙,人潮涌动,但就是没有一人是萧烨泽。
等到约定的时间,萧烨泽还未来,沈芷宁紧咬了下唇,准备要踏出城门,刚轮到她时,有男子厉声喊:“莫放她出城!”
这声音——
沈芷宁猛然回头,见那领头已带着江府侍卫直往这儿过来。
伸手就要抓她,势在必得的气势让周遭人都不敢近身。
然在即将碰到她衣物之时,此人忽然惨叫一声,一下捂着被划伤的左臂。
沈芷宁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被拉于马上,萧烨泽一手拉住缰绳,一手长剑抵在那男子脖颈,含尽嘲讽道:“孟侍卫平日里不是老好人一个吗,今儿怎么凶神恶煞起来了?回去告诉江檀!沈芷宁我带走了!让他尽管来追,本殿下奉陪到底!”
说罢,便带着沈芷宁出城。
马匹跑得极快,大风迎着面,沈芷宁呼了口气提声道:“三殿下,你见到大姐姐了是吗,那她人呢?”
“我让她留在京都了,”萧烨泽道,“楚州都府兵卫众多,我现在去郊营借兵,也不知那时有没有回转之力。”
“恐怕借来了,也无法抵挡。”沈芷宁沉思了一会儿道,“江檀派人守城门,他为何不亲自来,说明他有更重要的事,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无非他要在陈沉进宫前拦下他……本来还想赌一赌,看来还是他更快一步啊。”
萧烨泽顺着沈芷宁的思路往下想:“那陈沉?”
“陈沉好歹是定国公府的世子,江檀不会杀他,”沈芷宁望着道上来京的车辆与人马,叹了口气,“三殿下,我们快走吧,再晚些,恐怕大部队也要追上来了。”
萧烨泽没再多问,策马疾驰,蹄下尘埃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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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赶至龙光门,将门籍给宫中门司查验过后,狂奔进宫。
飞快脚步,在近曜仪门时,脚步顿停。
偌大的曜仪广场,就在那曜仪门前,站着一白袍男子,缓缓转身,那双眼如古树、枝沉叶静:“看来我来得凑巧。”
陈沉拼命压着那上涌的杀意,手心都几乎被扣出血来:“滚。”
江檀不动,静静地看着陈沉。
陈沉一个箭步上前,揪起江檀便要往他脸上挥上一拳:“你他妈是不是人,李知甫也是你的先生,难道不是吗?那三箭是不是你射的!是不是你射的!”
江檀偏过头,躲过了陈沉的那一拳,但周遭侍卫要上来,被他挥手,往后稍退。
“是我射的,”江檀平静道,“他非死不可。”
陈沉目眦尽裂,真就要与江檀拼命,这回侍卫再上来擒他,江檀未拦。
“是沈芷宁让你进宫的吧,我来得要是再晚些,恐就让你们得逞了,”江檀理了理衣襟,淡淡问陈沉,“我书房少了一封书信,一张练纸,我猜她把练纸给你了,书信在她身上?”
陈沉眼睛通红地盯着江檀:“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与其问我这个,江檀,不如问问我沈芷宁知道你这些事的反应!”
江檀面色未变,冷静如山。
“沈芷宁看了信,气血攻心,吐了一大口血,也是,三年的同窗,自己信任无比的良师益友,原来竟然是杀了自己师父的罪魁祸首!”陈沉冷笑,“当年我们一起在吴州西园,你清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