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人会武,身后的士兵也不少,”在秦北霄旁侧的杜砚,扫了一眼偌大操练场的乌压压的士兵,“这架势,说好听点请我们都指挥使司指导操练,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做些什么。”
说罢,杜砚将撕成两片的请帖扔给了陶元勋:“陶大人,下回请帖写清楚些,免得让人误会。”
杜砚的声音尖利,还特意说出这种话,根本就是让人生生堵上那一口气,还有那撕成两半的请帖……
陶元勋气得脸色铁青:“杜砚,你不过就是个太监奴才,竟敢——”
“是我不小心撕了,”秦北霄走在前头,头也未回,轻飘飘道,“真不好意思,陶大人。”
不小心撕了?
你的手是什么手,还能不小心撕了,撕成这样能是不小心吗?
陶元勋脸色更青了,阴狠地盯上秦北霄的背影。
现在狂妄如此,等下看你怎么求饶!
众人皆来到操练场看台,台下士兵先是集体操练一番,喊声如雷,再是骑射、马上枪术等个人操练,陶元勋边看着边一直道好,哈哈大笑:“秦都指挥使,你看我知州府士兵如何,可还不错?”
秦北霄没回,杜砚倒是回了:“陶大人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哪有不好的道理,若不好,今儿岂不是不能来了。”
陶元勋冷哼一声:“本官听不懂杜大人何意!”
杜砚唇边起了一抹笑,没再多说什么。
过了会儿,一士兵过来道:“见过各位大人,我等听说都指挥使司的大人武艺超群,特来请教一下。”
“大胆,秦大人什么身份,怎好亲自下场,你们没半点规矩!”陶元勋出声道。
秦北霄眼眸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摩挲了下自己玄铁手套,慢声道:“陶大人的耳朵不错。”
“这话何意?”
“何意?”杜砚声音更为尖利,哎哟了一声:“无非是这人说都指挥使司的大人,可未指名秦大人,陶大人却心心念念让秦大人下场了。”
陶元勋脸色黑了。
杜砚又对那士兵道:“也不知道你们从哪里的听说,消息如此滞后,难道不知我们大人武功废了,哪能下场,你们要请教,不如我来。”
说着,就要摘下自己的漆纱帽。
“你一个宦官,又不是都指挥使司的,你来作甚么?”陶元勋道。
杜砚的动作一顿,看着陶元勋道:“陶大人不如直接说要我们大人下场得了,何必拐弯抹角,您不累,我们看着都累。”
“你!”陶元勋被杜砚激得气极。
“陶大人,我若下场,”秦北霄扫了一眼天色,似笑非笑道,“你可下场啊?”
陶元勋听这话,喜道:“自然自然,秦大人亲自下场指教,下官哪有不作陪的道理。来人,牵本官马匹来,再给秦大人牵一匹好马!”
只要让秦北霄下场,什么都好说。
陶元勋为了表示诚意,待人牵来马匹后,他去跑了一圈才在场上喊道:“秦大人,可下来了吧?”
“当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杜砚冷笑,随即看秦北霄开始解披风,“大人你……”
这是真要下场的意思?
他以为不过是虚晃的话,他自从跟随秦北霄办案开始从未见他与人真正动过手,他的手伤了才会戴玄铁手套,如今这……
“接着。”秦北霄扔来披风,随即翻身下台。
杜砚忙接过披风,冲上前去。
秦北霄已迅疾上马,策马而奔,其形、其势,杜砚见过京都北衙六军,也见过众多州府下的骑兵,最骁勇善战的都没有他勇猛,最敏捷多变的都没有他迅速。
雷厉风飞驰骋于场上,似踏着天上雷鸣。
阵势之大,陶元勋被震得心底一怵,甚至有了退缩之意,可如今已到这地步,哪有回头的道理。
等秦北霄依他们所言,在场上骑射了两圈后,陶元勋偷偷抬手,给弓箭手以示意,很快,便下指示。
场内的士兵早已有过训练,瞬间将本在操练的兵器朝向秦北霄的方向,弓箭手的箭头也立即指向他。
“陶元勋这老匹夫!”
杜砚马上下了命令,身后都指挥使司的士兵立即下场与场内士兵缠斗在一起,弓箭手在远处,一直不停地放箭。
可场中人速度实在太快,以破空之势穿梭,还朝着陶元勋奔来,随着那道影愈来愈近,陶元勋的脸色也愈来愈白,还不停大喊:“放箭!放箭!一群废物!”
箭如雨下,可就是没有一支落在其身上,飞快略过,秦北霄还强行夺过一把弓箭。
骑马侧身,拉紧弓弦,直射出三支箭。
‘倏’地巨响——
伴着雷鸣与雨点,陶元勋身旁的三名侍卫顿时从马上摔下,空中撒出一片血珠,几滴还落在陶元勋脸上,进了眼睛。
阵阵刺痛传来,陶元勋又惊又怕,可还未来得及用手去揉开眼睛,一根绳索似金蛇狂舞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