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慢慢变沉,她猛然抬起下巴瞪视着他,“今年上元?!”
沈长空从她手中拿过圣旨,眸中竟染了丝暖意,点了点头道:“嗯,今年。”
“沈长空你无耻!”褚沅瑾牙齿都在打颤,“你何时去求的圣旨?我们之前说好的明年!”
他抬起手,眸光落在那明黄圣旨上,唇角似乎是牵了下,淡淡道:“圣命难违。”
圣命难违?
圣命何止是难违!
即便她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又如何,圣旨已下,君无戏言,她还有什么办法。
褚沅瑾紧了紧拳头,一拳砸在了他胸前,泄愤一般对他又踢又打。
高大的男人直直立着,任由她发泄,半丝不退,眸中反而愈发温和起来。
半晌才握住她的拳头,凑在唇边轻吹了吹,“疼不疼?”
褚沅瑾睁大了眼睛。
“歇会再打。”他又道。
“你给我滚!滚出去!”她用力将被他包在掌中的拳头抽了出来而后猛地将他推开,强忍住打他脸的冲动对他吼。
不知是没设防还是怎的,沈长空竟是真被她推得往后退了退。
他怔了怔,收回空落落的大掌,“好,那我明日再来。”
褚沅瑾没理他,谁要他明日再来,一辈子不来才好。
沈长空走后没过多久秋书和于渊便被送来了。
于渊一进门便见褚沅瑾闷生闷气地坐着,不禁心中有几分疑惑。
按道理来讲现在这般生着闷气的应是沈长空才是,毕竟被捉奸在床的人是公主而不是他。
难道说公主已经反客为主?还是说为沈长空还没原谅她而生气?
可照公主的脾性,若不是两人已经和好如初,她不可能留在这怀安王府这么些天白受气。
“公主这几日怎都没回去?”于渊问。
问完又觉着这话问出来显着有些蠢,她几日不回府实在不算什么稀事,问出来显着有些多此一举。
褚沅瑾听罢脸色更差,脱口而出就要说被关了,可又怕于渊这个急性子冲动行事,深吸了口气才咬牙道:“想多住几天。”
于渊倒也没再纠结这问题,想到当日那男子又酸溜溜道:“公主怎么想的,竟找了那么个男人,阿渊瞧着长得还不如我呢。这下好了,被将军杀了。”
“我那是被害的!”褚沅瑾气得猛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
于渊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秋书才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个包袱,道:“公主,婢子在西厢房里发现了这个。”
当天夜里沈长空闯进褚沅瑾卧房时秋书并未进去,只是等人散干净时她进去收拾床褥闻到那股子甜腻的异香,顿觉不对。
又想起六公主来时是去了隔壁西厢房的,便进那房间查看了一番,本想着若真是有问题想来也不会轻易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可没想到这一收拾还真叫她发现了点东西。
褚沅瑾眉心蹙起来,“这是何物?”
秋书将那包袱打开,露出里头的玄色锦袍来,褚沅瑾呼吸顿时一窒。
忽然之间便有些明白过来。
这衣物,必然是那男子留下的,当日她将褚文心赶走后,他便藏身在了自己隔壁厢房里。
褚沅瑾将那玄衣拿了出来,衣料滑顺,成色极好,且显然是还未穿过的新衣。
她心情终于好了些,将这衣裳扔给了于渊,“去查查这是哪家铺子卖出去的。”
既是新衣,定然买了没多久,说不定便能查出点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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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空出去后派人将衢清堂正房旁的东厢房收拾了出来。
因着平日里衢清堂并无婢女伺候,只成风一人随行沈长空,故而整个院子真正住人的便只有正房和西厢房。
东厢房本小,且其中空空荡荡,便只有一张小床,床上连被褥也没有。
如今收拾了一番仍是显着有些磕碜。
沈长空倒是不在意。
这时天色已是很晚,他平躺在床上,望着手中那两节断掉的玉簪,褚沅瑾泪眼朦胧斥责他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小时候,若是有什么人什么事不顺着她的意了,她也总是这般,双眼雾蒙蒙地瞪着那人斥责,有时会气得跺脚,气恼委屈得话都说不连续。
可褚沅瑾从不对沈长空这样,因为沈长空永远不会不顺她意。
他对她向来都是唯命是从,即便褚沅瑾出去鬼混叫他别跟,沈长空纵有千般不悦亦是乖乖不跟的。
直至褚沅瑾说了喜欢他,她亲了他。
沈长空想要的越来越多,他食髓知味,想独占她。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褚沅瑾生辰,同往年一样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贺礼,样样真贵,奇珍异宝不在少数。
可她看都未看一眼,反而抱着一支毫不起眼的玉兰白玉簪爱不释手。
她让他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