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递给温兆韵,温兆韵摆摆手:“我不爱听戏,你点吧。”
卫窈窈翻开扉页,随意扫过戏单,点了一出还没有人点的戏。
陈嬷嬷见她点好,将戏单递给侍女,让侍女送到前头去。
宋鹤元一直在冯夫人身边侍奉,见戏单送回来,下意识地拿起查看。
冯夫人问他卫窈窈点的是什么。
宋鹤元垂眸,目光顿了顿:“是铡美案。”
冯夫人点了点头:“这出戏好。”
她转头对几个小姐说:“你们养在深闺,不晓事,家中长辈兄弟也对你们也多有疼爱,听了这出戏,多了解了解这些男人们的劣性也是好的……”
冯夫人教导孙女们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到宋鹤元耳朵里,他当即断定卫窈窈是故意点这出戏骂他。
宋鹤元心中冷笑,卫祎果然就是卫祎,平时再怎么装作不认识,关键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露出马脚。
他不着痕迹地看向卫窈窈,只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恍惚了一下,眸色越发阴沉。
冯夫人对他说:“我这儿有侍女们伺候,你去坐吧。”
乔氏笑道:“你祖母体贴你,还不去歇着。”
宋鹤元这才应下,往后面走,路过卫窈窈时,脚步微停,瞥见不远处别着刀,紧盯着他的景硕,手指握拳,僵着脸,走到空座坐下。
他想起乔氏无意中提到,从庄子回来的这几日,冯夫人时不时地提点卫祎,态度中多了重视。
宋鹤元端起茶盏,猛喝了一口茶。
和长辈们一处,总是拘束一些。
她们中午到的,听了几处戏,用了几碟点心,已经到了下晚,卫窈窈有些坐不住了,挪挪屁股,瞅瞅温兆韵。
温兆韵虽已为人母,但丈夫疼爱,公婆和蔼,没有烦心事,还和未出嫁前一样,也是个爱玩的,和冯夫人出来,她比卫窈窈有经验,小声说:“再等等,我们少做出头鸟。”
果然没过多久,冯夫人就开口让她们嫌屋里闷的,出去逛逛。
冯夫人不吃外面的膳食,为了安全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去,她们估计只能玩半个时辰。
卫窈窈总算知道为什么孟纾丞会说等他得了空闲,会再带她过来玩,今日的确玩不到什么。
御陶楼的飞桥栏槛两侧设有一个个小摊贩,有常见的玩意儿,也有外邦传过来的,认真细致地淘,能买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这些都是温兆韵告诉卫窈窈的。
卫窈窈听得心痒痒,一出门就忍不住挽着温兆韵过去。
景硕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温兆韵打趣道:“三叔还真是疼爱你。”
卫窈窈只傻笑两声,她不爱往外说这些,她觉得这只是她和孟纾丞的事情,没有必要宣扬出去,孟纾丞更不可能说房里的事,但他的一举一动,外头的人都能看见。
温兆韵原只是因为孟纾丞的关系想与她交好,但处久了,倒觉得即使没有孟纾丞,能与她相交也很有意思,不免担心起她日后的前程。
她现在与三叔这般要好,等日后三叔娶了妻又该如何自处,温兆韵隐隐发愁,但此时见她开开心心的,便是关心的话也不好说出来扫兴了。
卫窈窈小半个时辰搜罗了不少宝贝,都是些便宜但胜在犹豫的小摆件。
跟在后面的景硕手里提了不少。
要不是冯夫人派人来寻她们,她们估计都玩得忘了时辰,她们逛到了另一座楼的三楼,这一座楼是品茗赏画的。
回去前温兆韵问卫窈窈:“我要去趟净房,你要吗?”
卫窈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一起去吧,你知道净房在哪里吗?”
温兆韵告诉她:“每一座楼的布局都差不多,应该在差不多的地方。”
卫窈窈让景硕先将东西送回戏厅。
她们要去更衣,景硕避嫌,不好再跟着,犹豫了一下:“我楼梯口等您。”
卫窈窈带着陈嬷嬷跟着温兆韵去了净房。
果然如温兆韵所言,布局都差不多,温兆韵一下子就找了净房,她有些不好意思,指着净房对面的憩息室道:“我有些着急,劳烦你先等等我。”
卫窈窈难得见她害羞,不在乎地摆摆手,她不着急更衣,笑嘻嘻地说:“你慢点,我去里头歇会儿。”
憩息室布置得温馨,卫窈窈放松地找了圆凳坐着,手指无聊地撑着下巴,和陈嬷嬷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说着话。
陈嬷嬷见温兆韵久不过来,怕卫窈窈憋急了,说:“我出去瞧瞧。”
“你别催她。”卫窈窈说。
陈嬷嬷当然不可能去催促温兆韵,笑着点头:“您放心。”
景硕等在楼梯口,目光紧盯着四方,忽然看到被他派过去跟着宋鹤元的护卫从楼上走下来,心里咯噔一跳。
“二爷一直在看画,结果他去了一趟净房,属下就跟丢了。”护卫急步走来。
孟纾丞交代过不许宋鹤元靠近卫窈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