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背脊一痛,一直死死咬住的唇瓣忍不住张开呼了一声痛,脚步下意识地停了片刻,就这片刻,让宋鹤元钻了空子,胳膊被他从后拽住,他的手指狠狠地掐住她胳膊上的肉。
力气天生的差异,让卫窈窈无法立刻挣脱他的禁锢。
空气一下子停滞住,到这个地步,卫窈窈苦中作乐,心想,还好她今天穿得多。
宋鹤元摇了摇头,眼眸聚焦,威胁道:“你这样,这样出去,真不怕人议论?”
卫窈窈心中瑟痛,很难不受他影响,垂眸看着手臂衣料被他染上的血迹,深呼吸,右手拿起圈椅,又要往他身上打去。
卫窈窈不知道自己以前会不会打架,但手里动作出得很快,能丢的东西全被她丢到宋鹤元身上。
宋鹤元抬脚踢开,握着她的肩,用力将她怼到墙上。
卫窈窈后腰被卷轴轴杆膈得生疼,她抬手报复回去,用力朝他脸上扇,手指沾上他恶心的血迹,也不曾犹豫。
宋鹤元到底受了伤,反应有些迟缓,被她打了两个巴掌,才一边闪躲,一边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来回对抗间,卷轴落地。
卫窈窈脑袋抵上了窗框,坚硬的木头压着她的脑袋,疼痛让她更清醒。
宋鹤元看着窗外的大雪,拽着她压在窗户上,雪花铺面:“卫祎这是你逼我的。”
宋鹤元推着她的肩膀将她往窗外压。
他没有想过要置她于死地,但他脑部的疼痛在提醒他,她想取他性命,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雪花落在颈窝里,冰冷刺骨,卫窈窈呼吸也逐渐有些困难,她艰难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茫茫大雪落入深不见底的河面。
本能的退意,但她知道她并不畏惧,这是孟纾丞给她的勇气。
她再回头看宋鹤元,松开试图掰他手掌的手指,朝他的脖子伸去,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我,我不怕。”
她有什么怕的呢!
同归于尽就是。
让他出去,便会给孟纾丞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能随时随刻地威胁她,威胁孟纾丞。
她没有办法改变过去,就要让她一辈子活在他给的恐慌之下吗?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卫窈窈便觉得窒息,她可以不在乎,但她不能为孟纾丞说不在乎。
况且孟纾丞救她时,也不知道她和孟池的关系,也不知道她会这么麻烦。
卫窈窈不知道他和自己在一起时快不快乐,也不知道他得知真相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觉得无法接受。
但她想,她从没有后悔过。
卫窈窈半个身体悬在窗外,她眸光决绝,整张脸苍白又艳丽,像极了盛开在黑夜的玫瑰,她咬着牙,死死地拽住宋鹤元不放,每被他往下推一寸,也拉着他一同下坠。
宋鹤元脑袋一阵一阵地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逐渐流失,察觉到她想带他同归于尽的意图,掐住她脖子的手微微松懈,却已经无法改变。
“你疯了,卫祎,你疯了!”
她才没有疯,卫窈窈想笑一笑,但她没有多余力气来支撑她的笑容,她的脸已经被冻僵了,后背被窗框压得剧痛,她拼尽全力拉着宋鹤元,一瞬间脑袋眩晕,整个人翻天覆地,她余光看到屋门被推开,最后一幕是孟纾丞惊慌失措的脸。
哪里还见他平素的稳重。
她不知道这是真实的,还是她累极了之后的错觉,但她已经无法辨别。
卫窈窈今晚还给他买了一个很漂亮的象牙雕葫芦形的笔觇,她原本想着可以放到他的宫里值房的书案上,他时时可以看到,也能时时想到她了……
他们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还说他要娶她呢!
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第85章 一更
回廊中灯烛明亮, 晃目刺眼,景硕慢了孟纾丞几步,只看到孟纾丞身前大开的窗户闪过一团花影, 紧接着就见孟纾丞飞快地除去官帽,攀着窗框,毫不犹豫, 一跃而下。
“大人!”景硕脸色突变,跨过一片狼藉的厅堂, 身后的护卫随之一同涌入画厅。
此事天色已经接近黑暗, 景硕站在窗后往下看, 看不清水面具体的情况, 从二楼入水, 不算高,他庆幸河面并未结冰但寒冬河水刺骨, 非常人能忍受。
景硕快速的将身后的人分为两拨,一拨随他下水, 一拨处理周围情况。
身体砸入水面,通心透骨的疼。
冰凉的河水瞬间浸过厚重的棉衣, 卫窈窈身上像是绑了一块大石头, 胀痛的脑袋一片空白,喉咙窒息, 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只能随着汹涌的水流朝深不见底的河底下沉。
整个人被黑暗包裹, 鼻腔,胸腔被河水呛灌挤压,痛苦难受,身体已经渐渐变得僵硬, 卫窈窈不知道这是不是接近死亡的时刻,她睁开眼睛,一望无际的河水之中静谧诡异。
忽然她视线中出现了孟纾丞的身影,他划破水流,向她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