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丞循着声音, 拉住她挥起的手臂:“撞到了?”
他的声音还有些低哑。
卫窈窈趿拉着绣鞋,小声说:“右脚踩到左脚了。”
屋里黑漆漆的,孟纾丞将她半提半抱着放到圈椅上, 让她坐着别动,他自己摸着黑绕出书案。
圈椅上铺着坐垫, 卫窈窈手掌压到了一片潮湿, 湿漉漉, 黏糊糊的, 黑暗中卫窈窈本就未褪去的红潮, 红得更厉害了,颤着手扯出帕子。
屋里闪了亮光, 孟纾丞点亮烛台,转身弯了腰捡起地上的书册, 直起腰,衣摆垂落, 上面堆了层层的褶皱。
抬眸正巧看到卫窈窈慌里慌张的神情, 又见她伸手往放在书案下面的炭盆里丢了一团东西。
沾了水渍的帕子滋滋冒着烟,卫窈窈凑得近, 被呛了一口,咳了一声, 却不死心的用脚梯踢炭盆,以希望能快些毁尸灭迹。
孟纾丞失笑,走到窗前推开一小条缝隙,微凉的寒气透进来, 不仅带走了焦味,也吹散了那股暧昧的气味。
卫窈窈懒洋洋地倚在靠垫上,瞅着孟纾丞,眼神腻歪,孟纾丞胸膛狠狠地撞击了几下,忍不住心软,走回书案后面,刚想在她身旁落座,却被她抬手推了一把。
卫窈窈朝她空出的地方努努嘴:“湿的呢!”
说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搂住他的腰:“你是不是要走啦~”
他腰间的玉佩带挂在扶手上,卫窈窈下巴抵着他的腹部,仰头望着他,漂亮的眼睛满是依赖。
孟纾丞叹了一声气,眼眸中闪过迟疑,手掌抚着她的脑袋:“若不然……”
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如此踌躇不决,犹豫不定。
“算了,你快回去吧,陈嬷嬷观天象,说晚上有大雪呢!”卫窈窈小声说,他在拖下去,下了雪,路上该不好走了。
孟纾丞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亲。
卫窈窈嘟了嘟嘴巴:“这里也要亲亲。”
孟纾丞弯了弯唇,含着她的唇瓣轻柔的舔吻,痴痴缠缠,难舍难分,眼瞧着又要失控,门口挂着的厚重的门帘被风卷起,拍打在门框上,一声脆响,孟纾丞理智回笼,无奈地打住,指腹轻轻的在她红扑扑的面颊上摩挲了一下:“很快。”
卫窈窈自是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很快就要过年,也很快就到明年七月。
一年之岁暮,一年之启初,腊月二十四至正月十五这期间便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到了大年节那日,天还未亮,街巷中就不断地响起纸炮声。
卫窈窈几人打了一整晚的骨牌,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吵醒。
卫窈窈打着哈欠,见天色亮堂,也不再继续睡了,起身穿上新衣,带上的闹蛾冠,出门转悠,因着卫明贞去世还未满三年,宅子里也未曾喜庆的装扮,只是打扫得格外干净。
府里的侍仆要么是卫家老宅来的,要么就是景硕的人,卫窈窈笑嘻嘻的和他们拜完年,正好回去和梁实满他们一起吃汤圆。
因着陈嬷嬷她们是京城人,又给她们上了椒柏酒,做了扁食。
“是真酒吗?”卫窈窈好奇地问。
陈嬷嬷点头:“姑娘抿一小口意思一下,应个景儿就好。”
知道她不听话,陈宁柏小声提醒她:“诶,下午还要去镇国公府拜年。”
卫窈窈也知道自己酒量不行的毛病,无趣的哦了一声,只捧着杯子啜了一小口,尝了个味道。
梁实满看得直乐,笑着举起酒盅,故意和陈宁柏碰了一下:“干杯。”
卫窈窈唇角扯了扯,朝他们翻了个白眼,大过年的,她才不和他们计较,拿起一旁的桃汤尝了尝,桃木煮的汁水当然便是木头味,她皱皱眉头,吃了一个汤圆压了压那股味道。
等过了正午,他们收拾妥当就去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府上午要祭祖,下午才待客。
几人一起给冯夫人拜完年后,就分开了,梁实满和陈宁柏另有人招待,卫窈窈被温兆韵拉去暖阁里打骨牌。
暖阁里全是熟悉的人,卫窈窈也自在,没有上场,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几个奶奶小姐打牌,一旁还有孩子们玩闹,也很是热闹。
有几个小小姐和小少爷打打闹闹地从外头跑进来,三四五岁的都有,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串用红绸绳串起来的新铜钱。
温兆韵正和卫窈窈说着话,见到儿子,招招手,把他唤过来,摸摸他的后颈,拿巾子帮他擦了擦,让乳母看着别让他脱衣服,又问她儿子:“这是谁给的呀?”
“是三叔公,三叔公给的压岁钱,还有妹妹,妹妹有……”
小少爷奶声奶气地说着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向乳母。
乳母从袖兜里拿出一吊钱:“这是三老爷给荔姐儿的。”
小家伙说:“我给妹妹要的。”
温兆韵看向乳母,乳母笑着说:“是几个哥儿姐儿跑到望鹤楼,正好遇到了三老爷,三老爷给他们拿了压岁钱,咱们哥儿想着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