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温芸抱着小屁孩不撒手的那一刻起,她就预判到接下来的话题逃不出催生。
赵卿路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直面回应外婆爱泛滥的温芸。
腹稿有条不紊地输出后,温芸适时露出“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要是还听不懂的话,那就给妈妈滚蛋哦”的慈爱笑容。
赵卿陆重重地点了点头,笑嘻嘻地打着马虎眼:“您不就是想让家里增添点新鲜又年轻的血液吗?我第一个举双手支持!”
她递过去一个“请您放心”的眼神,举手保证道:“虽然我不喜欢小孩子,但我也绝对不会介意家里多出几个弟弟妹妹,从我这小可怜身上分走您本来就不多的宠爱的。”
温芸笑僵硬几分,转而幽幽叹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妈妈年老体衰的,已经管不动你了。”
赵卿陆虚情假意地扁了扁嘴,表示温芸这番话伤到自己小心脏了,然后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妈妈,没有儿孙我能享一辈子的福啊。”
“……?”
“我在生你的时候,怎么就顺便把你嘴巴也生下来了呢?”
“行了,你可以走了,呼吸声已经吵到我耳朵了。”温芸阖上眼睛,摆了摆手,一副已经不想再搭理她的意思。
赵卿陆求之不得,屁股一翘,余光瞥见一身胭粉色小礼裙的谢安蕊正与一人模狗样的男人相谈甚欢。
等她结束聊天后,赵卿陆走过去:“你这是想开了,决定放弃沈绪?”
一听到这名字,谢安蕊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咬牙切齿道:“我年轻貌美,未来还有这么多选择,沈绪看不上我只能是他眼睛和脑子有毛病,我为什么非得栽在他这一水泥坑里不出来,这种没眼光的大笨蛋就让他吃大便去吧。”
赵卿陆抿了口果酒,漫不经心地拆她的台:“距离你上次说这句话,才过去不到72小时。”
谢安蕊噎了噎,“你能不能别再这么关注我了?怪让人尴尬的。”
迎面走来一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朝她们笑起来。
赵卿陆看了眼就收回,轻飘飘地说,“长得还挺有特色,就跟三星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颜控的关系,赵卿陆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极差,感觉经他呼出的空气都变得污浊不少。
也就在这时,她意识到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富二代都能像赵宴回、贺泠他们那样,当得起“浪荡小纨绔”这称号,脸皮厚且丑的估计这辈子只能当个“能力出众”的丑逼。
显然三星堆听到了对他外形的评头论足,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挽尊,“丑好啊,要不然怎么衬托像你们这样的大美人。”
油嘴滑舌的,估计平时没少用这套说辞哄骗女孩子。
赵卿陆只觉得一阵恶心,对着那张比猪刚烈还要油腻的脸,冷不丁怀念起谢遇时清冷隽秀的模样,低沉缓慢的声线……
总之,除了一张狗嘴,哪哪都好。
谢安蕊也是个彻头彻尾的颜控,正在脑子里搜罗着怼人台词,就听见旁边的人抢先反问道:“我还需要衬托?”
其实赵卿陆的本意是想说:我还需要你衬托?
但一想到今天来的都是温芸的朋友和他们亲眷,她不敢太放肆,生怕惹老佛爷生气,这会也只能收敛杠精嘴炮属性。
不得不说,少了个“你”,这句话威力大减,尤其是对那些没有眼力见的普信男。
“瞧我这话说的,我先自罚一杯,你们随意。”然后继续刚才的话茬,“对我们男人而言,长相是其次,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传达出“别误会,我说的能力专指床上运动”、“一夜七次算什么,像我这种永动鸡才牛逼”两层意思。
赵卿陆和谢安蕊默契地对视一眼,齐齐沉默了几秒钟,抬杠语录一句接着一句,精准地往人心窝子里痛。
“强不强不知道,人到中年还不节制,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吧。”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但凡长得不行的,总喜欢吹嘘自己能力有多棒,就好像这样能把颜值上的漏洞填满一样。有这个想法,还不如先去肛肠科看看脑子,争取早日把脑袋里的bug补上。”
三星堆气到脑袋快冒烟,偏偏这俩女人话术操弄得隐晦。你要是回骂过去,没准她们还会继续阴阳怪气地嘲讽上一句:“我们指名道姓了吗?花园这么多人,怎么就你能有这么强的代入感?”
他也不骂,和煦地扯了扯嘴角,岔开话题,“两位美女,这里风大,咱们进去喝一杯?”
给脸不要脸,赵卿陆也不再顾及温芸的面子,放开地骂:“你家是没镜子给你照吗?你怎么连自己什么德行都不清楚?”
正说着,赵卿路话音突然一顿,遥遥接收到围栏旁一道意味深长的注视。
谢遇时走进,从头至尾没有看男人一眼,轻声说:“卿陆,这些天公馆在重装,暂时不能住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