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想能少受点伤,你听过沉没成本吧。这如果是一场赌局,我怕我到时候输不起。”
窗外的雨敲打着车窗,夜色提前抵达了这片地区。车内的音响里没有放任何音乐,只有外面的雨声在努力吞噬沉默。
“不会输的。”范轻乐俯下身子,重新给陈梓柠擦打湿的头发,“你不试试的话,谁也赢不了。”
陈梓柠伸出手轻抚范轻乐近在咫尺的眉眼。她们两个人是不同的风格。范轻乐的眉眼同她整个人一样,总是有掩饰不住的自信与张扬,让人惊艳又让人害怕。
范轻乐抓住陈梓柠乱动的手,她自己的骨架不算大,但陈梓柠的骨架还比她小很多。
“别乱动你的鸡爪爪。”这个词一出,严肃的氛围就像一个肥皂泡被戳破了。
“什么?”
“你看看你这手小的,可以跟泡凤爪比了。”范轻乐捏了捏陈梓柠的指腹,连茧子都比一般人要软。
“真好,把你的狗爪子松开。小心鸡犬不宁。”陈梓柠冷哼一声。
“嗯,鸡这个比喻不怎么好。”
“范轻乐,你再不开车,雨都停了。”
“好好,你自己先把剩下的头发擦了。我开车。对了,按照你刚才那个比喻,我觉得你应该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现在开车上路,你说升天合适吗?”
范轻乐,“……”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关于以后的那个问题,其实已经各自有了答案。
试试就试试。
谁也说不准,但谁也不想留遗憾。
第35章 狼、狈
六七月份的北市还比较干燥,时不时刮过几阵风多少带点沙粒,呼得人脸疼。
一辆加长的劳斯拉斯高调地呼啸而过,直接开进了一家私人山庄。
范敬严搀扶着范老爷子下车,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这些天老爷子想搬过来散散心,哪怕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他也只能老老实实把人送过去。
“最近这风有点大啊。”范老爷子咳嗽了一阵,身子颤颤巍巍的。但一双眼睛却跟鹰一样,他说话的时候意有所指地盯着范敬严,把范敬严刚升起来的底气又给浇灭了。
“是有点,但也就这阵子的事了。”范敬严笑笑,转头看见在插花的着旗袍的女人,眉头一皱。他自己也算得上是多情的,风流的事迹在圈子里也算多的。但近些年来,他更爱惜名声。自从老爷子娶了小他那么多岁的女人回来,他每次出门都能听到风言风语,出去也感觉颜面无光。
好歹是父子,猜到他在想什么。范老爷子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求你们口头上做什么改变,有什么不满的憋回去。”
“爸,但这些名声……”
“笑话,你想说这股市跌价还跟这些有关。自己能力不足,还拿女人来当借口。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范老爷子拿拐杖敲了他的腿一下,力道适度,警告的意思到了就行。
范敬严面上笑得苦,嘴上打起了哈哈,“爸,是我能力还不够。这不就在锻炼吗?再等几年,把无忧那孩子培养出来,现在这些难关还是过得了。”
“你倒说得轻巧,那投资拉到没有?这么多天了,我看新闻怎么公司一点起色都没有。”范老爷子目光炯炯,想到自己那个有点价值的孙女,心情又晴朗了不少。如果不是性别不对,他们范家说不定还能再上一个台阶。就是可惜了,性别不对,性子也不够听话。
提到这个,范敬严眼底闪过了丝嘲讽。刚才还说不要把公司的事往女人身上扯,这下还不是巴望着一个女的来给点支持。
“已经在和他们那边派来的人在谈了。”就是谈崩了。
“谈了?谈拢没?你这是想糊弄到我头上了?”范老爷子毫不客气地打了他一下,“我不管,好歹是你的女儿。血溶于水,这点小忙她都不帮吗?没有我们范家,哪有得了她。”
“我已经叫范无忧去劝了。”
“劝了多久了,我不是早听到他出去了。”
“在劝了,只希望范轻乐还能认无忧这个弟弟。”范敬严其实自己也说不准范无忧跑哪去混了,给他安排好了任务现在人都联系不上。前几天还能看到这小子在晒朋友圈,后面什么消息都没有。他一度怀疑被这败家子给屏蔽了。
“反正你把这事给办好了。我可不想家业在我活着的时候就毁了。”范老爷子闷哼一声,嗓子里不爽利,总像卡着什么东西。他干脆叫了声第三任妻子的小名。
“来了,爷。”插花的女人扭着腰肢过来伸手搀扶老爷子,“爷,刚好冰糖雪梨汤熬好了,给你润润嗓子。”
“嗯,扶我坐着去。”范老爷子走了几步才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没走,扭头对范敬严说,“你先回吧。事没解决,你也少来,让我多活几年。”
范敬严点头回了公司。
扶着范老爷子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