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效明叹了口气,要说前面是有点感动,这下子却开始发愁了。他以前对戚轩的印象真的有很大错误,自从他看到戚轩脱下裤子开始,戚轩在他心里的印象就一直在解构重建,以前冷脸抽烟的帅哥雕塑一点一点剥离,露出里面软乎乎的真正的戚轩。
而且还有点傻。
周效明只好再说一次:“我确实要囚禁你,现在到点了,你赶紧和我上楼做数学题,等到晚上,再把你放出来。”
戚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周效明说到做到,真的一直压着戚轩做了一下午的数学题,等到天黑才把人放出去。戚轩走出他家门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半点旖旎心思也没有了,仿佛躲避洪水猛兽一般飞快地逃离了周效明的小区。
“今天不想留下了?”周效明故意问。
戚轩咬着嘴唇,小心翼翼问:“啊?可以吗?”
周效明发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他不应该在现在就开始逗戚轩的。
但话已出口,他只好微微摇头,说:“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吧。”
看不出戚轩是否失望,他也习惯了,甚至感觉有些鼓励,于是拎起书包,重重点头道:“好。”
戚轩走了一会儿,周效明的企鹅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明天来我家不?”
来信人是刚走不久的戚轩。
周效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慢条斯理回复道:“怎么了?”
趁对方回复的空档,他点进戚轩的头像,翻了翻这人的空间。戚轩最近真是没闲着,除了为黄茂的事东跑西跑外,还每天晚上定时定点来他家楼下打卡,拍一张他家楼下的月亮,然后配上打卡的非主流文字。周效明一看就知道那是他家楼下,因为照片里还有楼下那棵大树,和远处渺茫的钟楼呢。
他从来没注意过窗外,也很少玩手机,对空间里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关心,戚轩在楼下站着,发的空间,他一个也没看到。
下面有人评论戚轩:“看来嫂子不好追啊。”
戚轩回复说:“闹别扭呢。”
这小孩!周效明本来有点感动,一下子给他气笑了。
“我对你家有心理阴影了,一坐下就头疼。”戚轩大言不惭道,他的回复这才过来。
肯定不止是心理阴影,估计还有什么别的心思瞒着自己。
周效明想到他走时的失望,心里一软,就同意了。他把手机放到一边,从抽屉里拿起前两天刚放回去的电话本,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意大利与华国的时差约六个小时,他现在打电话过去,父母那边应该是早上才对。
早上应该起床了吧。
周效明迟疑了很久,慢慢地按下了拨号键,嘟嘟声即刻传来,那边像是正在电话旁,马上就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找周先生的吗?”甜美的女声用意大利语问。
不是爸爸。
周效明怔愣一瞬,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不再那么慌张了,他点点头,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忙说:“啊,对。”
对方似乎听出来周效明在用中文说话,于是也很快切换了语言,流利道:“那么请问有预约吗?”
我给自己父亲打电话,还需要预约?
周效明能理解父母的需求,能理解分隔两地的保护,也能理解从小到大的训练,他自己一个人能够很好地生活。现在与戚轩的问题解决了,对父爱母爱的需求更加微弱了。听见女声这样说,他只觉得好笑。
他啼笑皆非地报出了监护人的名字,说:“你和周先生提这个名字,他就会知道我是谁的。”
监护人相当于他和父母沟通的桥梁,周效明等待着女声去传话,他找父母的时候,报上监护人的名字,父母找他的时候,也会报上监护人的名字,或者干脆是监护人直接过来,把东西或者需要传达的事情交给他。监护人的名字快成为他们之间的暗号了,也不知道父母到底是从哪里培养出来的人,监护人对他们真是忠心耿耿。
又等了一会儿,那边终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阿明?”
这是他父亲的声音。
周效明“嗯”一声答应了,还没等说什么,那边的电话一阵骚乱,紧接着一个女声传来:“阿明?怎么突然打电话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遇到危险了吗?现在你怎么样?”
炮仗一样的问题向周效明冲来,他一个一个耐心回答道:“是我,找你们有点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危险,我很好。”
“听见没,人家孩子说没危险,就你着急。”爸爸在那边念叨,由于是越洋电话,声音有些失真。
周效明能想象到他妈妈现在可能是翻了个白眼,因为他爸爸一下子就把嘴闭上了,只留下妈妈柔和下来的声音:“怎么啦阿明?找我们什么事呀?”
周效明忍不住笑了笑。
相比于追求平凡普通的生活,现在的窗外阳光正明媚着,将近十月份,华国北方的蚊虫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