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起坐在那儿生起自己的闷气,然后他听见闻夏说:“那你可以试试啊。”
他一愣,转头:“试什么?”
闻夏说:“试试不去考虑那么多,也不去在乎我开不开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不会吃人,我很好,那你还怕什么?”
这个逻辑,好像挑不出问题。
林风起怔怔地想。
闻夏又倾身凑近一点,认真地看着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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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夏中途离开,老闻同志和廖父回来后就看见廖星沉一个人,还以为两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闻山海正要打电话,闻夏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闻山海问。
“上厕所。”万金油回答。
闻山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身为老子还不知道么,一看就是在说瞎话。
他们原本没有在这里住宿的计划,逛过夜市就打算离开,但闻山海和廖父是一起来的,现在两人都沾了酒,从这个县城回到市区路途遥远,又是夜间,与其花这一笔钱回家,还不如在这里住一晚,还能去泡泡温泉。
“你就是想泡温泉了吧。”闻夏吐槽。
“你懂什么,花钱回家和花钱在外面多享受一晚,那能一样吗?”闻山海哼道。
“那你们去吧,我先回家了,”闻夏说,“有点事儿。”
闻山海不高兴了:“你有什么事儿啊?”
“工作上的事儿,”闻夏说,“而且你孙子可是一只猫在家,来的时候你也没说要过夜,它在家没人照顾。”
闻山海神情动摇,但还是说:“你打个电话给小邹,托他帮你看看大鸽。”
闻夏看他一眼:“老闻同志,你真的醉得不轻,他没我家钥匙。”
闻山海:“……”
廖父拍拍他的肩,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孩子有事儿就让他去忙。星沉,你呢?”
廖星沉看一眼手机,某人已经间歇性地给他刷屏好几个表情包。他神色淡定地将其拉黑,道:“我也得回去。”
“你看,老闻,都有自己的事儿,今天孩子们陪咱们两个老东西玩儿一天了还不够啊?”
两位老父亲肩搭肩地走了,闻夏和廖星沉去山庄接待处归还通行挂牌,去停车场取车。
走出大门,林风起站在路灯下。看见闻夏,他那双迷蒙的眼亮了亮,往这边走来,脚步略显虚浮。
廖星沉挑眉:“这是喝醉了?”
闻夏叹气,不言而喻。
廖星沉戏谑道:“我就说你怎么急着要回去。”
“抱歉,连累你一起了。”
“没有,我也是真的要回去,”廖星沉笑,“那我先走了。”说着不忘和某个醉鬼也打了声招呼。
来度假山庄的很多都是要过夜的,像他们这样玩儿了一个白天就走的很少很少,大门口显得格外清冷孤寂。
见林风起望着廖星沉离开的方向,闻夏逗他:“认得那是谁吗?”
林风起答:“廖星沉。”
“行啊,还认识,我以为你醉到人都不认了呢。”
林风起说:“他救过阿哞,我记得。”
说完他转向闻夏,计较他刚才的那句话:“我认得你。”
闻夏心尖一软,说:“好,你认得我。”
闻夏去停车场取的是林风起的车,他今天没沾酒,只好给林大醉鬼当一回免费代驾。至于他自己的车……车钥匙已经偷偷塞进闻山海的口袋里了,明天让老闻同志开回去。正好他和廖父一人开一辆。
这才是真的免费代驾。
林风起醉归醉,上车还是懂上的,就是扣安全带的时候在那儿捣鼓半天,最后皱着眉看向闻夏:“这东西,是不是坏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
闻夏记得自己之前微醉那回,也是坐在林风起现在做的位置,半天没扣上安全带。后来林风起来给他扣的时候,手都在抖。
那天刚上车那会儿他其实意识还是清醒的,是回家路上酒精才开始慢慢发酵。
“别动。”闻夏说。
他低头从林风起手中夺过安全带,咔哒一下扣上。带着酒气的呼吸骤然逼近,他一抬头,额角险些擦过林风起的唇。
闻夏心跳漏了一拍,喉结微微滚动:“突然凑这么近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扣安全带的,”林风起看着他,目露苦恼与不解,“为什么我就扣不上?”
“因为你傻。”闻夏面无表情地说完,退开,拉过驾驶座的安全带狠狠扣上。
一路上林风起很安静,他也不睡觉,就靠在副驾驶椅背上侧头盯着闻夏,一刻都不肯挪眼,好像稍不注意闻夏就会长翅膀飞走似的。
被他盯得实在受不了,又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扭头说:“别看我了。”
林风起眨眼:“为什么?”
“容易出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