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叶诗雪催婚这事儿,还真是真的。这就像一个催化剂,三天两头的,催得林风起狗胆逐渐包天。对他来说如果结婚,那个对象除了闻夏不会再有其他人。
不是闻夏,他宁愿一个人。
他知道闻夏的家境大不如从前,在公司稳定后,他不是没想过要帮,可始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理由,更怕自己的行为会变成对闻夏的施舍,最后轻贱了闻夏的自尊。于是他想了一个笨拙的理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在同学聚会的那个夜晚,对闻夏说出那句“跟我结婚吧”。
如果不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他根本没法在求婚的时候那么淡定。
那些话他不知道打了多少遍腹稿。
闻夏听着他磕磕巴巴地托盘而出,长久没有说话。
林风起踌躇一下,默不作声地凑近,发现闻夏没有再拦他,便又伸手抱住他。
“还行,”闻夏终于出声,评价道,“向我求婚大概是你这些年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得到夸奖的林风起收紧手臂,脑袋忍不住蹭了蹭他,闷闷地应了一句:“我也……这么认为。”
闻夏被他蹭得有些痒,缩了缩脖子,笑了。
复盘完阴差阳错的过去,两人下楼遛狗。
这次一出门,林风起就握住了闻夏的手。握了一会儿不满足,等到出了单元门,简单的抓握变成了十指相扣。
闻夏心跳有些快,侧眸去看林风起,这人耳垂泛着淡淡的红。
他们牵着阿哞,就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情侣。
路上又碰见了小马和他妻子,两人倒不是来遛狗的,看着是在外面玩儿够了刚回来。他们打了个照面稍微聊了几句,分开后小马妻子回头多看两眼,撞了撞丈夫:“哎,你觉不觉得今天他们感情怪好的?”
小马也回头看一眼,非常直男地道:“有吗?平时不也是这样?”
妻子无语地瞪着他,最后说了句算了。
这两人平时遛狗,哪有牵着手靠这么近过。
遛到一半,闻夏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儿没问:“对了,我一直没想通,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方淮有意思?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提过他么,还是你从谁那里听了什么不靠谱的谣言?”他甚至都不知道林风起是什么时候把方淮当成假想敌的。
其实从林风起发现自己又闹了个大丢人事件后,闻夏就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原本淡化的记忆在这时忽然被翻出来,林风起一张脸红了又红。
这可能是他长这么大,绝无仅有的一次社死经历。
他说:“你刚搬来的时候……梦游过一次。”
这事儿闻夏记得,他刚搬来的时候认床厉害,还直接梦游到林风起床上去了。但也就梦游了那么一次,之后他的睡眠质量很快就稳定下来。
林风起又说:“那天晚上,你在梦里叫了方淮的名字。”
闻夏:“……”
闻夏:“?”
闻夏:“???”
“就……这?”闻夏不可思议。
被发现想得太多的林风起别开脸,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嗯。”
“……”
闻夏一时失语。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说呢,这段时间以来,他知道林风起那小脑瓜有时候异于常人,总会想些有的没的。但他怎么都料不到这么峰回路转的一件事,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在睡梦中叫了一个人名。
是不是多少有点过分了。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梦见什么了吗?”他问林风起。
林风起当然不知道。
闻夏说:“我梦见方淮那个傻逼开着新跑车在我面前炫耀,我揍了他一顿,还差点儿没把他车砸了。”
林风起:“。”
闻夏又说:“我还梦见了你。”
林风起一愣,转头看过来。
闻夏步子停顿,他和林风起牵着手,这一停下,林风起也被迫停了下来,连带着阿哞也被狗绳拽着停下,回头看他俩。
“我梦见高中的你对我说,别再去烦你。”闻夏说。
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
林风起舔了舔唇,不知所措好半会儿,问他:“我可以,再抱你一会儿么?”
被抱住的时候,闻夏忍不住想,男朋友真的好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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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起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林风起,但现在唯一的不同是,他无师自通一般学会了用行动来表达。
或者说,是他终于敢做一些从过去到现在不敢做的事情了。有点像触底反弹后的放肆。因为他知道这些现在是被允许的了,不需要再忐忑是否逾越。
比如到了睡觉时间,闻夏和他道完晚安,回房间没多久,房门又被敲响。他说了声请进,林风起抱着枕头打开门。
闻夏和他对视两秒,又看一眼他怀里的枕头,这人想干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