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众叛亲离,孤独而死。
……
医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谢南辞坐在旁边的蓝色凳子上,头垂得很低。
叶燃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身旁传来他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无情?连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这么不闻不问。”
叶燃星心口微酸,忍不住抱住他,轻声宽慰道:“没有,你很好了。”
谢南辞将额头抵在他肩上,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倦,“我以前以为自己很恨他,但今天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居然又有几分难受……”
“但我不能替我母亲原谅他……我一看到他的脸,就想起我母亲当年带我离开的场景。她因为那个男人抑郁成疾,还要含辛茹苦地赚钱养我,得了病也不敢费钱去治,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死在我面前!”
谢南辞用力箍住叶燃星的腰,心里一直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完全爆发了出来,“我好恨他!我以前恨不得他死!可现在他真的要死了,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为什么啊?”
叶燃星心疼地轻拍他的背,一边轻声安慰着。
谢南辞紧紧地搂着他,像是搂着他唯一的温暖来源……
蒋朝文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一年的冬天,在秋末便故了。
冬至那天,城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谢南辞带叶燃星出了门,说是要定做两人的结婚戒指。
店内开着很亮的灯,玻璃柜里闪烁着各种奢华饰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叶燃星突然间想起了之前沈渝词来找他示威式的那枚戒指,揪着他的手秋后算账道:“你以前送过那个姓沈的小白花戒指?”
谢南辞听着他这句带着浓浓醋味的话语,挑眉问:“哪枚戒指?”
还哪枚?意思是不止一枚?叶燃星眉头突突地跳,咬牙,“就他戴在无名指上那枚!”
谢南辞想了片刻,恍然道:“那不是他自己买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噢~原来是这样啊!叶燃星眉眼舒展开来,心情也好了几分。
“这个怎么样?”谢南辞突然递过来一枚戒指,戒身光滑,内圈镶着方形钻石,看起来大气婉约。
叶燃星正愣神呢,那枚戒指已经从他的指尖套进去了。
也是凑巧,戴着居然正合适。
他抬眸看向握住他的手正认真给他戴戒指的人,缓缓开口:“很好看,我很喜欢。”
声音软软的,尾音带着几分哑,像是在撒娇。
谢南辞见他喜欢,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来,冲工作人员说:“就这款吧。”
……
两人从店里走出来时,天空里下的雪越发大了,街道旁的树枝上也盖了一层薄薄的纯白。
“下雪了!”叶燃星看向空中的鹅毛大雪,眼睛一下子变得透亮,“我们不坐车了,走回去吧。”
谢南辞笑了笑,只得由着他拽着自己往前跑。
这个时间点街道上人比较少,就他们两个。
“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跟你说我想和你一起在下雪天里出去走。”叶燃星拉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着。
被他牵着的人温声应了句。
“他们说,有情人一起在雪里走,一不小心就能走到白头。”叶燃星道。
谢南辞揉了一把他已经沾了些细雪的头发,语气宠溺,“我们本来就会到白头。”
叶燃星眼睛弯了弯,软软地靠在他肩头撒娇,“好累呀,我不想走了,你背我吧!”
刚刚说不想坐车,现在走两步又喊累要背,真是个娇气小作精。谢南辞无奈地看了看他,但又利落地蹲下身,“上来吧。”
小作精心满意足地趴在他的背上。
“这么浪漫的时刻,你不应该说点情话来哄我开心嘛!”小作精安分地在他背上趴了几秒,又开始躁动了。
谢南辞听着他瓮声瓮气的声音,轻笑道:“我不太会说情话。你想听什么?”
叶燃星勾着他的脖子,苦思冥想了会儿,皱眉道:“你对我说的,肯定是你想呀!”
背着他的那个人似乎低低笑了声。
半响后才出声:“叶燃星,你永远是我眼里,最亮的那颗星星。”
叶燃星贴在他后颈处的脸颊一热,心里像是荡开了层层涟漪,又酸又甜的情绪将他塞满。
这家伙——
刚刚还说自己不会说情话,转头就……
叶燃星搂着他,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口。
虽然因为某些误会,他们错过了三年,但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个三年。
他们即使不淋雪,也会白头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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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感谢每一位追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