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曦,仿佛无事?发生。
如果?伤在了脸上,那就是自己摔的,磕的,不?小心碰的。
小小的孩子,硬生生扛着那些长大,却怎么也学不会服软和迎合。
他明明知道只要他稍微露出一个笑脸来,或者使些手段,就能让那些孩子喜欢他上,不?再欺负他。
可他不?愿意。
就这么一个又倔又?硬的臭脾气,怎么都改不了?的。
但就在刚刚,晏池却抱着一个枕头,神色委屈地跟他说“害怕”。
陶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轻柔地摩挲了下,激起点点的痒意,又?心酸得厉害。
他面前的这个人,有血有肉,到底不?是笔下小说里黑白的文字,只有片面刻板的印象,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陶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残忍。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跟原本预料的有些偏差,可是对这个孩子,他还是喜欢的。
打从心底里喜欢,却又仅仅把他当成一个自己创造出来的纸片人,对他算是相当不?公平又?不?尊重了?。
陶然看着对面那张仿佛是上帝精心雕刻出来的脸,不?自觉用另一只手摸了摸。
起码这张脸,就已经远超他的预期了?,绝对不是那短短两三行字能描绘出来的。
晏池应该是睡着了?,陶然的动作又?放得轻,不?想把人吵醒。
等过足了手瘾,陶然才主动挪动身子,朝他的方向靠了?靠,轻声道,“对不起呀……”
然后神经一松,沉沉睡了过去。
晏池睁开眼,把凑过来的人往怀里拢了拢,下巴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头顶,有些不?太明白这人的脑回路是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起码,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这人那,最是心软。
既然对他没法真的狠下心来,那也就不要怪他卑鄙了?。
感情这种事?他不?懂,从来也没人教过他,但他直觉知道,老头子教的那些强硬手段抢夺,不?适用于这个过于柔软的人,他也舍不?得。
示弱什么的,不?过是种手段,如果?对象是陶然的话?,谈不?上什么丢人不?丢人,他心甘情愿。
晚上失眠了?一小会,第二天陶然醒的时候,晏池已经不?在了,属于他的那一块被子是冰的,枕头和自己的并排摆在一起,而自己被裹成了?一条蚕蛹,肩头都塞得紧紧的,确保半点风都透不进?来。
等他打着哈欠下楼,餐厅里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粥和几道小菜,而晏池坐在桌边,偏头看了?过来。
陶然看着那几道菜,揉了?下眼睛,两步跑到过去,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又?揉了?两下。
这竟然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其实以前,管家伯伯发觉他有些挑食,为了纠正他的恶习,向来是荤素搭配,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多少得吃点。
但这是……
“少爷醒啦?”管家伯伯从厨房里转出来,把一碗粥放在晏池面前,又?给他递了?一只勺子,“赶紧坐下吃饭吧,等会还要去公司呢,要是还困,上车再补眠。”
“陈伯,怎么想到做这些菜啊?”陶然在晏池身边坐下,眼巴巴地盯着盘子,还得装作不?经意地问,免得被老管家发现什么不?对,现在就去给他多炒一盘胡萝卜明目。
“晏池少爷受伤了?,这些是他想吃的,人家是病号,咱们先让着他点哈……”老管家笑眯眯,哄孩子一样劝慰着。
陶然心里乐开了?花,还得故作深沉地表示理解,转头朝晏池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笑。
天地良心,放在平时每天一份胡萝卜是绝对逃不?掉了?,弄得他每天吃饭的兴致都低沉了?几分,却又不好违拗老人家真诚的关心。
晏池接收到他的视线,举起勺子喝了?一口,挡住微微上翘的嘴角。
这一顿饭吃得还挺和谐,老管家笑呵呵地收了盘子,对陶然道,“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去公司了,陈余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陶然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回忆起了自己之?前干的蠢事。
就这么一声不吭像甩手掌柜一样直接把公司送给了?晏池,怎么看怎么有种甩掉一层包袱的嫌疑。
可他明明只是被晏池给吓着了?,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冷静冷静,顺便跟这家伙拉开距离,把以后可能会产生交集的情景提前杜绝掉,却没想到转头就出了这档子事?。
现在再提起,他就有种莫名的心虚了?。
“那个,协议……”陶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晏池的脸色,“你看到了吗?”
“撕了?。”晏池随口道,态度轻慢又随意,像是在讨论一件极其正常的事?。
陶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个熊孩子!
你又?撕!
我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