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灿烂的早晨签署的。那天天气特别好,雾都不下雨不乌云,也有些回暖。陈梦刀早餐吃的皮蛋瘦肉粥,关浓州给做的。
中国人还是很难长期吃惯西方的食品,更何况孕期中更是挑嘴难伺。从确定好住院后,便都是关浓州给他洗手作羹汤。陈梦刀庆幸关浓州在这方面也还是个天才,营养均衡口味合宜,尤其是没想到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还会煲老火汤。
可惜怎么养,好像先天底子都还是差了一些,胖不起来,好在胎儿和母体的状况都很健康。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关浓州就不太让他交朋友,更不要说现在过度保护欲简直膨胀到了怪异的地步。然而关浓州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守在陈梦刀这儿的,似乎也有着自己的交流和项目要做,只是最优先的都还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那是他听见关浓州在门外打电话捕捉到的词句。
My little wife,my child and my family.
不过陈梦刀还不至于拧巴到就自闭了。他的世界怎么能只有关浓州,已经尝试过这苦头了,南墙上肝脑涂地血溅五步呢。
初夏将至,关浓州再不回国,估摸着中山医院的心外科科长职位就要易主了。陈梦刀已经好久没看过镜子,因为恐惧那个腹部隆起的自己。在度过不定期后,关浓州也有热烈地摁着他做爱,顶礼膜拜一般地亲吻他,只是陈梦刀没办法理解,始终还是不认同这种畸态。
他没说出口,关浓州,我算不算是毁了你,让你变得不正常了?
孕期的那些激素令他变得敏感软熟,碰一下就受不了,任性地啃咬和抓挠都刻到关浓州身上。其实他不是不爱关浓州,只是不接受现实,但性爱这种东西本身就是靠着快感把人带离不快的。
陈梦刀才不知道自己这种热情对关浓州是多大的折磨。姿势上不能拧着随意来,抽插也不敢过度激烈,生怕伤了什么。好不容易憋了数月能开荤,却不敢尽兴,只能咬着陈梦刀的后颈,发狠了咒骂,该死的小淫妇。
那段时间关浓州总是要乘飞的,其实有时候只有两天这样短,却也要往陈梦刀这儿跑。金发碧眼的医生有时候来给陈梦刀做检查,瞥见关浓州,都会说一句您的配偶很爱您。
陈梦刀没去否认,毕竟关浓州眼眶下浮出的青色是真的,总是挺直的脊背因为趴在床前睡去而弯曲也是真的。他知道关浓州不是无所不能的,不是神明,就算是这个男人也会需要被怜悯,渴求依靠。
只是爱和尊重也是两码事。
腹中婴孩降生是在盛夏时的事情,由于盆骨结构的问题,必须要就早剖产,否则严重压迫会导致不可逆转的骨裂。实际上到末期,每一天陈梦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乱七八糟的反应在他的体内不断爆炸。
关浓州放在他体内的东西总算被取走,醒来后腹部疼痛的伤口让他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流泪,往关浓州的手臂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直到体力又耗尽了失去意识才歇停。
降生的是一个很健康的男孩,没有缺陷与不足,只是由于早产而体重有些轻,还要在保温箱里头待一段时间。
陈梦刀也一时半会回不去,肚子上拉开了这么大一道口子,创伤严重。
“关那天看见孩子的时候,流了眼泪,但是他自己都没发觉。”
“是吗?”
“对。这种新父亲的反应在医院里太多啦。”
护士来给他看身体报告数据,顺嘴也聊了几句关浓州。愈合程度已经很高,差不多也能出院了。
他是一个人离开英国的,尤其认真地感谢过了惠灵顿医院的医生,临走前又去看了一眼那个从自己身体中孕育出来的婴孩。
陪了他足有十月的医生站在他身边,开口:“关还没有给他取名字,你有什么主意吗?”
陈梦刀静静地望着那个沉睡中的孩子——他在医院工作,自然也见过不少婴儿,能看得出这是个很漂亮的孩子,胎发柔软浓密,皮肤红润光洁。
沉默了半晌,他摇了摇头离开了:“不。我没有任何想法。这对我来说是不必要的事情。”
机器人代发,你们想要滴跑路来啦!
关于上一章那个礼物盒,作者说会在微博那边另更一个番外~不过最近还是自闭调整状态,所以等慢慢养肥出关……到时候这边全文完结了也会贴过来的!
第二十八章 蒲草不可转螺蛳
医生是人,人那便必须有七情六欲,就算再白的外皮也不可能完全长进肉里——旁人大多都以为手术室多么庄严肃穆,实际上恰恰相反,越是精英外科医生没准就越职业流氓,跑火车溜段子都熟悉得紧。
倒不是诋毁他们玩忽职守,想想那足几个小时走钢索一样的,面上不再放松几句,那人可真要疯掉。
以往中山医院呢,这方面上头最厉害的,偏偏还是当时全科室最小的,叫陈梦刀,单单他师傅关浓州压得住。
不过基本上也没什么人是关浓州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