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是李岩丘醒过来的第一个反应,睁开眼,微有茫然,只见眼前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眼睛才逐渐适应了这片黑暗,这才看到旁边有个人,他心口一跳,下意识叫:“苏尔?”
那人动了动,支吾了一声,却让李岩丘的心掉到了谷底:是男的。
苏尔呢?
他咬牙,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便开始弄绑着自己手的麻绳,他以前有专门去学过这东西,不管手腕被摩擦着生疼,弄下来之后立刻去看旁边那人,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竟然是那个司机。
心更沉的厉害,他拍打着师傅的脸,将他弄醒,师傅刚醒来还有些懵,反应过来就要叫,被李岩丘制止住,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傅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便赶紧把自己看到的跟李岩丘给说了。
原来在李岩丘走了不久之后,村子里面就走出来了不少人,师傅正靠在车头抽烟,眼见着这么多人猛然间还被吓了一跳,火星子落在手背上刺啦着他一个哆嗦,随即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太安静了,一般人看到有陌生的车辆,都会发出一些声响,或是发出疑问,或是出声驱赶,可他们只是静静的围了过来,天都有点黑了,猛地一看跟鬼似的,司机师傅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想回车上,可那些人却比他更快,几乎是他的动的一瞬间就被抓了摁在地上,他着急的乱喊,后脑勺重重一痛,眩晕感袭面而来,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师傅被解开绳子之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委屈:“火辣辣的,不会出血了吧?”
李岩丘已经站了起来,他脸色难看至极:李苏尔不在这里。
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光了,就剩下一身衣服裤子,他左右环顾,黑暗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几乎什么都没有,门大约是在外头被锁住了,拉了几下完全没有反应,窗户被钉了木板,横七竖八的封着,外面的月光漏了一些进来,照亮了师傅那绝望的脸:“我就知道这里不是个好地方,就为了这么几百块钱,我真的是……你这弄啥呀,别弄了,到时候看看这群人到底想干啥,估计是要钱,这不直说嘛,我给还不行吗?还白挨这一下……都说了你别弄了,这你咋弄得开……嗯??”
师傅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置信,只见李岩丘抓紧木条边缘,猛一用力,木条顿时发出脆弱的呻吟声,吱嘎的在黑暗之中发出仓促一声,他的肌肉鼓囊,因发力而鼓起,在司机师傅的瞠目结舌之下,硬生生的将木条给扯了下来!
手指酥麻疼痛,李岩丘却面不改色,他咬着牙,显出了几分狠戾,硬生生的将封住窗户的木条揭开,露出了一条逃生通道,只司机师傅艰难的爬出去之后,连腿都在哆嗦,李岩丘面色生冷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都已经把他们给关起来了,难道就没有看管吗?
心中涌现了巨大的不安,李岩丘沉声道:“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车钥匙在吗?”
司机师傅哆哆嗦嗦的说:“好像都没了,车,车钥匙我给插在车里了,不晓得还在不在……”
“你先去找车,我得去找我妹妹,如果天亮之前我门还没有出来,”李岩丘沉默了一下:“要是你能出去的话,就给报个警。”
司机师傅都四十好几了,也没过过这么刺激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未了一咬牙:“行!反正天黑了我也开不了这山道,要钥匙没了,大不了都死在这儿!我就等你们到天亮!”
“多谢。”
李岩丘拍拍司机师傅的肩:“千万小心。”
司机师傅猛地生出一股子凌云壮志之感,可这点豪气也在看着李岩丘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黑暗之时瞬间消磨了一大半,他搓了搓手臂,觉得有些发寒:果然这鬼地方就是来不得,之前的那些个传闻竟然是真的……如果真是传闻那样,那个丫头怕是凶多吉少。
他想起李岩丘,忍不住叹了口气:还这么年轻……但是万一只是这里民风剽悍呢?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他自己吧!师傅忧愁的环顾一圈:这他该往哪里走啊?!
一片死寂,仿佛根本看不到底,李岩丘的神经绷的死紧,隐约有血腥味传上喉咙口,于是脚步压的更轻,顺着一点儿细微的动静寻去,终于看到远处一点星亮,李岩丘心脏狂跳,下意识躲在树影重重下,探出头,悄无声息的观察,只隐约看到眼前竟黑压压的聚着一大片人,跪趴在地,头埋的极低,似乎根本不敢抬头,只有一人站于前方,似乎正在念着什么,身上大红的袍子绣着黑花,乍一看,仿佛狰狞的鬼怪。
这是什么?
李岩丘的瞳孔微微收缩,面前竟是一座高阁,夜幕之下看不清楚细节,却感觉分外沉闷阴森,簌簌冷风袭来,分明是炎热的夏季,竟是让他打了一个哆嗦。他们便在哪门前,那女人前面端放着一个轿子,是古时候花轿的装扮,只是这红色太沉,远远的看去,宛如棺木。
正有细细的哭声在其中传来。
李岩丘目眦欲裂,他唯能抠紧了树皮,才能抑制住上前的冲动:他的本能告诉他,苏尔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