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摄政王府门前一片清冷,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咻咻风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若不是大门口上的牌匾,还真是要质疑此处是否有人居住。
书房。
眼前的地上跪着一个黑衣男子,看不清他的长相,只听他正朝着坐在上首之人,报告近几天许相一派的动静。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道声若磐石的浑厚嗓音传了过来,原来那上首之人,竟是谢瑾。
是,多谢王爷。
那探子同谢瑾告退后,直接从书房的窗户裡跳了出去,转眼间,那身影便消失匿迹。
谢瑾正坐靠着椅背,在桌前处理今日的公务。
他此刻已将发冠卸下,一身长发如墨,随意地披散在身前身后,使他看起来有几分浪荡不羁之感。
只见他手裡拿着一卷奏章阅读,另一手则捻在眉间,而那双凛冽的凤眼在阅读的同时似乎透露着几分漫不经心及无趣。
一看,原又是在处理许相一派的拉杂事。
将那奏章放下后,他又拿起了另一卷放在桌上的奏摺,打开来看,只见他像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后又不屑地笑了一声。
许骆那老狐狸真是,又开始搞起一堆小动作了。
莫不是他如今没什麽行动,让他产生了什麽好拿捏的错觉。
那奏章整体看起来长篇大论,但细看内容,裡面的重点也就只有一段话,主讲着女帝大婚之事:
陛下今年方已十六,也是时候考虑大婚之事。如今皇家血脉凋零,还请陛下儘早大婚,为我大虞皇室开枝散叶。若是还未有准备,也可先纳几位侧夫放在身旁伺候。
后面还有几个名字,是许相举荐的人选,仔细一看,果真全都是许相一派的人。
看完之后,谢瑾又将那卷折丢回桌上,拿出衣领裡的一块蓝田玉珮,放在手心裡随意把玩。
那老狐狸的野心之大,竟已想将眼线安插到小女帝身边了,可惜,他还是晚了他一步。
谢瑾啧了啧声,这老匹夫人也挑长得好点的啊,尽是些歪瓜劣枣,让他都有些忍不住同情那小女帝了。
虽说他和那小女帝现有几分首尾,但他也只不过将她当作个稍为有趣的玩物,仅此而已。
谢瑾一向视女人为玩物,饶是谢茹玥,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比较有趣的那一个。
除,还是得除掉的。
至于是何时,就全凭他心情了,或许哪天心情不好,便直接杀了她,也或许,他还留有那麽最后一丝善心,不会动她。
如此有趣美丽的玩物若是这麽轻易就杀了,岂不可惜,他还没玩够呢。
但就是那麽可惜,毕竟她可是他成功路上的最大阻碍,日后总是得除掉的。
平时杀伐果断的谢瑾,此刻竟没发现他有些动摇了。
他一向视情爱为笑话,认为那种虚无缥缈的浮夸情感比不过掌握在手中的实质权力。
而就是这一念之差的细微情感,日后竟疯狂滋长,最后有如参天大树般,深植在他心底深处,也成了他此生唯一的执念。
他对那份情感越陷越深,因为曾经的狂妄自大,在其中付出了许多代价,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伤痛,最后却还是深陷不已,无法自拔。
同时因为如今的决定,作茧自缚,后悔了一辈子。
但此时的谢瑾显然不会考虑到这些,只持续把玩着手中的玉珮,顺便思考如何解决许相的那些破事。
这枚玉珮是小女帝送给他的,说是什麽定情信物,一听就是小女孩家的把戏。
当时他也没说什麽,也就由着她来,回送了一块羊脂白玉珮,反正他库房还有许多,不差这麽一块。
说到小女帝,宫中的眼线说她今早发了场高热,原是昨晚在御花园散步吹了风受了寒,真是娇气。
同他那病殃子父亲一般,动不动就生病,搞得阖宫上下人心惶惶。
小女帝身体那麽差,还怎麽做皇帝啊。
假若之后亲政,怕不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但显然,谢瑾不会让这假若成立。
于他而言,这皇位由他来做,还是比较合适。
谢瑾认为,像是小女帝那种娇生惯养的女人,一看还是适合养在后宅,整天供着好吃好喝,安安分分地做朵依附于男人的美丽菟丝花儿。
王爷。
谢瑾正想事情想到一半,突然,一道娇媚动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原是一浑身散发着风情的嫵媚女子从后边房裡妖妖娆娆地走了出来。
该名女子便是许相一派的人送来的舞姬。
虽说他一贯看不起许相一派,但既然人家都送了个美人儿过来,他也就顺势而为的收下了。
他从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何况又没人规定收下美人儿后代表或同意着什麽,是他们上赶着要送,可不是他将刀架在人家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