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雨清用制谱app写乐谱。
做客时不方便戴耳机,无法立刻用耳朵验证脑海里的旋律,只好在心里无限循环灵感。
身临其境就会冒出好点子。
天花板非常高,房间也广阔,水晶吊灯散发富丽的光。
她目之所及全是实木家装,曲线清雅,雕花精致。
扶手、靠背、桌椅的转角与平面,被时光打磨出油润的光泽。
透光的薄瓷花瓶,剔透的质地比鲜花惹眼,它待在客厅的角落。同它一样散落摆放在每个房间角落的还有各式各样的真品。
云纹长桌,紫檀坐墩,奶奶的书架,爷爷练书法的镇纸、笔架、砚台……
古董是权力和财富的具像化,在小部分人手里辗转,寿命比任何一任主人都要长。
它们被摆在名为家的房子里,见证兴盛衰亡、秘密真相、浓烈的注定消逝的爱恨。
巫雨清左手点着大腿,几根手指弹奏一样快速升降。
她的脑海闪过一些词语和句子,也许是歌词的雏形,但眼下顾不上记录——她认为好的文字不像旋律那样难以捕获,只要浮现过,总会再次出现。
宗政航再次坐到身边时,巫雨清推翻了之前设想的几个配器,觉得加上了打击乐器效果会更好。
她在写主旋律,黑色庄严的古典音乐。
宗政航会读谱,他看着妻子的手机屏幕,脑海里复现她创作的旋律。
巫雨清在c小调里加了一个不在其音阶上的b,这让人立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之后的乐句里,不在音阶上的音又升了半音。
她不停地把不和谐音插到乐谱里以扭曲旋律。
奇异怪诞。
她紧接着写为旋律铺底的和弦,都是非常传统经典的和弦。
爸爸清嗓子的咳嗽突然响起,宗政航回过神,发现自己快把清清抱到腿上了,连忙松开搂腰的胳膊,在沙发上坐正。
环顾四周,堂妹专心玩手机里的游戏,奶奶用遥控器换台,餐桌上的家长们聊得火热……应该没人注意到他刚才的举动。
宗政航解除警报,从茶几上拿了一个蒟蒻果冻,苹果味,外包装上写着代糖。
问清清要不要吃,她嗯了一声,显然没往脑子里进,这种时候说什么她都会嗯。
宗政航又凑过去看她写谱。
依然是四四拍的古典曲式,很像小步舞曲。
他撕开包装,把果冻抵在她的唇缝上。
巫雨清的注意力被湿润的唇珠转移,张嘴吃掉果冻。
长辈们这个时候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架势。
客厅这边的三个年轻人也跟着站起来,身为孩子,要把父母送到门口。
写谱时忽略的疼痛又出现。
她和宗政航的父母说再见,借着站姿移动右脚,拉开双腿间的距离。
夜里11点,客卧里。
巫雨清穿着睡裙,仰躺在床,看天花板的吸顶灯,闭眼后圆形的光依旧残留在视网膜上。
她默数几个数,光芒消散。
宗政航仔细地进行睡前上药,巫雨清的外阴没几小时前那么热了,但还是有些肿。
他拧好药的盖子,掀开夏凉被躺进去。
开关门口一个,床头一个,宗政航将药放在矮柜上,关灯。
这个房间没有装空调,夜风钻过纱窗,送来凉意和庭院内的虫鸣鸟叫。
巫雨清在想歌词的事。
她手头的deo,新专辑消耗了一部分,剩下的多是没有填词,扔在电脑也发酵不出来什么。
应该去约稿,歌词也不一点非要自己写,业内词作大佬很多的。
不拍戏,那就把刚出道时一年一专的劲头拿出来。
巫雨清越想越兴奋,她觉得晚餐后写的旋律配上好的编曲和歌词,绝对可以变成明年新专的主打。
她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作词人:合作过的,没合作过的,得过奖的,没得过奖的……
“要和谁聊天?”宗政航问。
他看着巫雨清被手机照亮的脸,也看着她微信里那些姓名。
“我想约人作词。”巫雨清回答,全神贯注地翻找合适的词人,一个眼神都没给宗政航。
“你的专辑不是进入后期制作阶段了吗?”他不解。她所有新歌都录制完毕,之前接下的作曲委托也早已完成。
“是啊。我约明年的新专。”巫雨清找到了一个,点开对话框。
宗政航无语,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才八月,今年的专辑都还没发布呢,大晚上不睡约明年的歌词。
他抽走她手里的东西,“太晚了,人家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接着哄道:“明天下午不是要见导演么?有黑眼圈不好看。”
巫雨清冷静下来,不急着夺回手机联系这个时间段绝对没睡觉的音乐人。
明天确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