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拉玛最昂贵的地段上,一座被绿荫环绕普通的老洋房伫立在黑暗中,台阶前的红毯上还留着清晰且杂乱的脚印。
推开老宅通往地下室的大门,里面又是一番别有洞天,经过幽窄的长廊后,视野变得开阔,人声也异常鼎沸。穿着精致的绅士们端着酒杯坐在昂贵的古董上或闲谈、或打牌、或嬉笑,年轻的肉体们肆无忌惮的释放着魅力,端着美食美酒穿梭在人群中,身上挂着叮叮当当的金制饰品。
空气中充斥着强烈的鼠尾草和岩兰草的气息,仿佛春天动物求偶时释放的激素,与暧昧的浅棕色灯光相得益彰。
许多人被这气味蛊惑,拉着今晚的艳遇对象随意的推开一间奢华的卧室共度良宵。
查理怀里搂着一个香艳的美女,酒的燥气让他衣衫不整,面色潮红。
他大笑着举着就被对对面的男子说道:“那个小王子啊,还是太年轻了,他都不知道,他敢开战,是给自己找了多么大的麻烦”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查理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战争是要死人的,死的都是贫民百姓的孩子,所以谁都不愿意打仗,况且是这种什么都捞不到的无意义的战争。而且,之前的事,已经民众们对于军队已经很不满了,对于这次战争更是充满了怨气,虽然大众并不知道这是国王直接授意的,但谁都知道卢库跑到那去了,显而易见的,这就是皇室内部的党派倾轧啊”
“果不其然,小王子还是稚嫩了,卢库亲王的余党已经很难东山再起了,他没必要追下去,还闹得这么难以收场”
查理啧啧啧道:“我有预感,这次战争的影响会持续很久的,我们是崇尚和平的古枞共和国啊”
“和平只是假象,先生”身后端着酒杯的路德插嘴道,随后坐到了一侧的高椅上,“边境可一直都不太平”
“晚上好,路德伯爵”查理与他碰了杯,随后耸肩道,“哪有绝对的和平呢,现在世界哪个角落是绝对的和平呢?一群人活着,优越的活着,一群人活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这叫和平吗?这叫剥削”
路德试探性的问道:“我听闻,边境那里好像只剩下爱芙小姐了,的确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可能是因为国王恨透了卢库一家吧”
“一定是这样的”另外一个人压低了声音,眼里都是探寻秘密的诡异光彩,“我听说,利昂刚回来的时候,卢库开了小型派对都会让他去作陪,他一定早就恨不得把卢库碎尸万段了”
路德见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里多了一丝沉默。
夏尔的私车来到了海边的山崖旁,那里伫立着一栋庞大的现代化建筑,这是皇室的财产,纪墨约他在这里见面,侍者恭敬的帮他打开了车门,将他引入了室内。
来到了温暖的客厅,推开门,夏尔就看到了落地窗前失魂落魄的纪墨,坐在转椅上,无意识的啃咬着手指,指尖已经被咬得破烂不堪了,双目直勾勾的望着远方。
他的身后,是大片灰色的海。
夏尔微微一怔,快步走上前道:“利昂,你没事吧?”
见来人了,纪墨才回过神来,摇摇头,夏尔坐在了他的对面:“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技术,你家里接手了吧?”
夏尔迟疑了几秒,问道:“是和古枞军方合作的那个项目吗?”
纪墨点头。
古枞的军饷投资主要是在购买武器和养兵上,为了贴补研究,往往会把一些小研究外卖,搞联合研究,来获取资金支持。
夏尔的家族是一个拥有百年历史的财团家族,富可敌国,恰好是他的家里接手了这项研究,并在古枞成立了医学研究院,进行进一步的药物开发。
“你想做什么?”夏尔问道。
“我想,再清除一次颜晴的记忆”
夏尔迟疑了几秒,但还是微笑着应了下来:“你还有她上次手术的资料吧,我先交给研究人员进行会诊,探讨一下手术的事宜,着急的话,我现在就去”
“。。。。好”
夏尔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纪墨又开始失神的咬手指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到了纪墨的身后,轻轻的勾出了他的手指,在他奇怪的目光下,顺势掐了一下他的脸蛋,一脸正色的劝道:“别再伤害自己了,你这样,只会让她更不安”
纪墨的神情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充满了惆怅与哀伤,像个玻璃娃娃,清透、明净又脆弱。
夏尔见他这样,顿时又有些于心不忍。
冰冷的水从花洒喷涌而出,冲刷着纪墨的身体,纪墨低着头,将手放在身前的墙壁上,脑子里想的都是颜晴的事。
他已经准备好了,颜晴随时都可以在古枞进行手术,手术结束后,他就立即带着颜晴去瑞士,医疗团也会一并跟过去,这样,在颜晴醒来后,就再次拥有一个美好的新生。
他甚至想好了再一次的说辞。
再过个两三年,待他把这边的事全部都处理好了,颜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