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的马路,此起彼伏地发出刺耳的喇叭声,此时正值周五傍晚,晚高峰形成密集的车流。
冬日的傍晚暗得很早,裴纪年站在学校东门大门边的保安亭外面,搓了搓手,看着车流。
等了一会儿,他打开手机看时间。
18:57:13
18:57:14
18:57:15
......
分钟后面的秒数一下一下地变化,裴纪年看着那个变化的数字,听着耳边呜呜的车响,有些失神。
最近祝衫溪每周五过来学校接他,有时候也会在平日里直接进学校找他,送些亲手做的便当或糕点。
裴纪年拒绝了很多次,可是直到有一回,他下课从教学楼里出来,看到漫漫细雪里,祝衫溪蹲在覆满雪的灌木丛旁边,蜷缩着抱紧怀里的小食盒,漂亮的小脸不施粉黛,冻得白里透粉,像盛开的夹竹桃,在银装素裹里却比雪色更出尘无暇几分,还罩着一件长款羽绒服,鲸鱼灰色的。
祝衫溪看见他从教学楼里出来,睫毛上沾雪的眼眸亮晶晶的,扑腾着跑过来,长长的羽绒服,让他跑起来像只摇摆的小企鹅。
从那回后,裴纪年就没有明确拒绝过祝衫溪跑来找他了,也默许了每一回祝衫溪出现的时候,舍友们起哄叫着“嫂子”,因为每回舍友们这样开玩笑,祝衫溪便笑得尤为灿烂,可爱中带着妩媚的娃娃脸,生动又狡黠。
但是今天早已超过平时的时间一个多小时,祝衫溪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当初他们骤然断了联系之后,电话号码也删了,裴纪年对祝衫溪的号码熟记于心,但分开之后一直没有再主动打过电话给祝衫溪。
裴纪年看着车来车往,轻轻喷出口气,热气进入冰冷的空气里,化为白色的雾,缓缓飘散。
祝衫溪放弃了吗?倒追他一个多月后,觉得后悔了吗?不想坚持了吗?
一连串疑问在裴纪年心里头反复纠缠,像是密密麻麻缠在一起的磁带黑色塑料条,耳边的此起彼伏喇叭声,闹得他心头焦躁烦闷。
正当裴纪年想拿出手机打个车的时候,一辆熟悉的保时捷Panamera从主路驶出,进入辅路,缓缓停在裴纪年面前。
车子贴着月季红色车膜,沿着轮廓线贴了水钻,骚包得要死。
车窗摇下,驾驶位上的祝衫溪穿着几乎说得上隆重的设计款西装,少见的玉鈫蓝作底,繁复的银丝图案,让他看起来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华丽慵懒的脸庞如玉珠生辉,美得惊心动魄。
“上车吧。”祝衫溪的心情好像很好,一双媚眼微勾,轻轻扫过裴纪年。
裴纪年心里头冒出一连串的疑问:他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急事,那为什么没来接我?盛装打扮是为了见我,还是为了见别人?
他放好行李,坐上副驾驶,蹙着眉问道:“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祝衫溪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说道:“见一个发小。”
“Omega?”裴纪年心放下来了一点。
“Alpha。”祝衫溪的眼睛看着前路,回话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
Alpha!
一股火气,蹭地就直冲脑门,裴纪年的脸色倏尔就冷了下来,硬邦邦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Alpha发小?”
祝衫溪好似有几分疑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的朋友很多啊,你不知道也正常。”
“你们是单独见面吗?”裴纪年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是,”祝衫溪看了看路,说道,“直接开车回我在这边的房子了哦。”
“既然是单独跟一个Alpha见面,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裴纪年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能滴出墨来,压抑着的怒火一触即发。
“啊?你之前也没问我啊,而且我们是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告诉你?”祝衫溪一脸狐疑地瞥了裴纪年一眼,然后又专心看前路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裴纪年只觉得胸腔如同被充气的气球,汹涌的怒气堆积膨胀起来,他闭上了嘴,也不说话了,阴沉着脸,往后倚靠在座位,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然而祝衫溪好似没察觉般,还心情颇为愉悦地哼起歌,嘴角带着一抹轻快又温柔的笑意。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到底是什么发小?为什么要穿这么好看去见面?见个发小,心情为什么这么好?
裴纪年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他扭过头去看着车窗外,一阵强烈的难过和沮丧蔓延开来。
然而他没看见的,是祝衫溪偷偷瞥过来的眼光,看向他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恶作剧般的狡黠。
车子很快就到了高档小区地下车库,祝衫溪好似注意不到阴郁沉默的裴纪年,自顾自就哼着调子往电梯走,裴纪年一直跟在祝衫溪身后半步远的位置,阴沉沉的眸子,紧盯着祝衫溪。
他看着祝衫溪的身体被剪裁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