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陈烟就这样在陈湛的生活里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似乎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不刻意找机会，两个人应该是很难见面的关系。

    不过人来过，都会留下痕迹。

    陈湛这几年跟每个女人上床之前，都会多问一句，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女人这时候一般都会被问懵。

    无论在此之后的氛围多么旖旎，过程多么舒适。这一刻的停顿都会让陈湛和对方的心理产生极大的阴影。

    这就是陈烟在陈湛身上留下的痕迹。

    她让陈湛之后的每一次做爱都无法心安理得。

    对陈烟来说，陈湛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就明显多了。

    陈湛完全把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唯一的向好可能是爱学习了许多。

    她原本打算出国的，碍于陈盛的身份，这个念头就打消了，最后是上了一所本科。

    其实她见过陈湛一次。

    那天她十九岁生日，之前那些二世祖朋友非要给她庆生。说是庆生，其实是找个由头聚会泡吧。

    还是在他们常去的夜色。

    陈湛和几个男人进来的时候，排场有点大，很难不惹人注意。

    陈烟一下子被钉在原地。

    陈湛没有停留，也没有注意到她。

    她那一整晚都在留意门口的方向，在等陈湛出来。

    大概快十二点，徐佳喊她切蛋糕。

    她切完蛋糕回头，陈湛正好踏出门口，只留下一个侧影。

    陈烟看到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天晚上，她也和一个看起来不错的男生上床了。

    时隔很久的性爱让她感觉不适，生猛的少年横冲直撞，只顾着自己爽，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这段关系只维持到二十岁。

    因为，她爸爸给她介绍了一位新朋友。

    陈烟觉得自己还小，并不乐意。

    陈盛却很执意。

    于是，陈烟故意把自己打扮得不修边幅。

    男方西装革履，彬彬有礼，李正乔。

    陈烟。

    李正乔比她多活十年，自然明白她这样打扮的用意，也没有揭穿。

    好巧不巧，李正乔开车送她回学校时，两人在宿舍楼下和生猛的少年撞了个正着。

    那人看了一眼李正乔的车，又看了一眼陈烟，似笑非笑地走了。

    李正乔察觉到两人的眼神交流，男朋友？

    前男友。其实陈烟也不知道算不算。

    真好。我大学也谈过一个女朋友。

    那为什么分手？

    你为什么分手，我就为什么分手。李正乔以极其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分手的理由可以找到很多，家人的阻拦，分开的距离，学识的差异，年龄的差距。

    但归根结底，分开是因为有比我们之间的感情更重要的东西。

    最后的结果只是证明了我们都没有那么爱对方。

    生猛的少年最后给她留下的印象十分不堪。

    他把她骗了出来，然后迷奸了她。

    操！摊上了金主就想甩了我？她在他身下，迷迷糊糊听到这些话，老子告诉你，没那么简单。老子今天要全部射进去，带着我的种嫁人吧。你就是个婊子。

    陈烟心里一阵一阵恶心，生理上却因为药物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闪光灯刺得她的眼睛止不住地流泪。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酒店的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床头放了一张她全裸照片的拍立得。

    她再一次感受到绝望。

    最重要的是，她谁也不敢说。

    喝了紧急避孕药以后，她在宿舍躺了两天。

    一个月之后，她再次怀孕。

    这到底是不是最绝望的日子？

    她在脑海里想过很多种一了百了的方式，但只要一想到陈盛，她就放弃了。

    她是陈盛最后的亲人。

    她还是决定去人流。

    起先找了一家小广告上的诊所，但那个环境让陈烟害怕。

    她再次来到陈湛带她去过的那家私人医院。

    不记得是谁讲过，当事情坏得不能再坏的时候，一定会变好，因为无法再坏。

    陈烟原本并不屑这种鸡汤文学，她是在那天开始相信的。

    陈烟拿着单子，规规矩矩地排队，等候问诊。

    陈烟？一个带着疑问的声音。

    陈烟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是陈湛，毕竟这里是他带她来过的，虽然不是很好的回忆。

    李正乔快步向她走来。

    陈烟慌忙把单子往身后藏。

    李正乔看了一眼妇科的牌子，眼神严肃，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