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宁淳走的极快,她还是迟到教室了,而且还是跟冯铮一起。
一靠近教室,灵魂便开始叫嚣了。
讲台上早就站了一个人,他似乎自我介绍到一半,声音有着这个年纪的少年独有的清润好听。
宁淳停了进教室的步伐,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年。
她的心跳,倏地乱了。
少年似是注意到了,停止了说话,转头看向她,脸上还遗留着几分温温的笑意。
她看进他的眼底,竟没有半分冷光流过,里头的暖色反倒令她陌生,他依然是那副讨女生喜欢的长相,却没像小时候和她那样相像了。
宁淳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
冯铮先进了教室,挡在宁淳面前,向前一大鞠躬,老师,真是非常抱歉,我们刚刚在路上扶了一位老奶奶过马路,这才迟了。
班上顿时哄堂大笑,那对小冤家倒是有几分心虚。
班主任挥了挥手,放过了他们,好了好了,新同学在自我介绍,你们两个快回座位吧,下不为例!
宁淳心思乱的很,匆匆回到座位。
明同学,你昨日才回来,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办公室问我,先去那个位置坐吧,明天给你安排新的。
放学时分,宁淳出了学校,有意加快脚步,但新买的鞋却磨得她脚跟生疼,不得不放慢脚步。
到家的距离其实蛮近,路程十分钟,却硬深深被她走成了三十分钟。
而后面的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如猫挠似的,不轻不重的,让人心烦意乱。
在宁淳打开家门时,明正源终于叫了她。
宁淳。
她没回头,也不理他,径直进了家,身后的人也进来了,顺带关上了门。
她坐到沙发上,将袜子脱下来,果然脚跟早布满血迹。
明正源看着她,应急箱在哪?
她不回答。
明正源也没再问,在电视柜找到了应急箱,蹲在她前面,轻轻抓起她的脚。
宁淳的睫毛颤了颤,依然没有反应。
明正源看了她一眼,动作熟练的帮她处理磨破的地方。
棉花棒轻轻擦过她的伤口,有一点刺痛,她却变态的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仔细地感受着明正源的手,似乎有一些薄茧。
她还在想着,明正源已擦好了药,将创可贴贴上。
阔别五年,第一件为宁淳做的事就是帮她的脚包扎,似乎有些亲密过头,明正源一贴上创可贴,就将她的脚放开了。
宁淳低着头看着他,忽然问,你今晚要住哪?
少年也抬头看她,酒店。
少女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也好,反正这里没你的房间。
明正源闻言笑了,里头有几分无奈,怎么,生我的气了?
宁淳离开沙发,看着他,语气冷冷的说,你也是这样哄你另个妹妹的,对吧?
明正源一愣,眼神复杂的说,妳变了很多。
宁淳不知是哪个地方被点着了,忽然发起了脾气,没错,但你看看你自己,你没资格说我,所以你快点滚吧。
明正源虽是哥哥,但也不过大她几秒钟,少年自尊心被她这么一激,立马不发一语,转身离开。
这样决绝冷然,倒又有了几分往日的模样。
他走后,宁淳一直看着门。
明明已将他的房间布置好,结果第一天就和他置气了。
她不明白,那么久以来,明明能对很多事都装的极好,可一见到他就又本性难藏。
可她实在讨厌这样,两人明明是一对双胞胎兄妹,现在却陌生的像一对刚认识的少年男女。
接下来几天,两人极有默契地避着彼此,她也没在放学见过他了。
直到在周末徐世良为明正源办的接风宴上。
说是接风宴,其实也就是三人一起吃饭,而詹情不来。
天下父母心,见到唯一的儿子,徐世良还是很开心的,不时给他夹菜。
餐桌上一片和乐,徐世良说了话,和你妹妹见过了吧?
明正源微微一笑,见过了。
徐世良又问,搬进去和小淳一起住了吗?
现在还住酒店,刚回国有些时差,需要适应一下。
明正源看了宁淳一眼,她面色如常,看不到任何情绪。
徐世良点点头,说,适应到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住酒店总归是麻烦了一点,我已叫人去帮你拿行李了,今晚你们就一起回家。他又看向宁淳,小淳,没问题吧?
一时间,二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宁淳忽然一笑,竟夹了块白斩鸡,其实,我早就帮哥哥布置好了房间,只是我们很久没见,难免有些尴尬,所以才没马上让他住进来。
说完,她一口将那块鸡塞进了嘴巴里,撑的两颊鼓鼓的,还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