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坯

    周丛换了一只手握手机，“那您慢慢等我妈气消了吧，我先挂了。”

    苏苓一口气把碗里的汤喝光，“我好了，咱们走吧。”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那边传来徐敬昶的声音：“喂，儿子，怎么了？”

    周丛又播出去一个电话，“我先确定一下，再告诉您，奶奶。”

    “没有。”徐敬昶回答得很干脆。

    周丛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玩笑：“看我心情吧。”

    周丛刚耍完赖皮，周立桦就在那头嚷嚷起来：“祖宗，你们家的人都是祖宗。行了，别威胁我了，告诉你也没什么，你爸前段时间被拍到一些花边新闻，但没什么实料，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两人就因为这个呕气呢。”

    祖孙俩逛了一圈回到棚里时，苏苓正在跟着爷爷学拉坯，已经进行到了档口这一步，只见苏苓叁根手指灵巧地卡泥坯，坯车转了几圈后，坯口变得均匀，下一步就是把泥坯从坯车上取下来。

    他刚说完，那边“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前几天你爸过来，我看他精神不太好，就问了他一句，说是和你妈吵架了。”

    周丛掏出手机，“那看来只能问我小姨，她向来消息灵通。”

    “……帮我在你妈面前美言几句……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她需要看报纸吗？”

    周丛和奶奶说了一下大概情况，“我爸让我替他说话。”

    周丛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恐怕连奶奶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特意来问他。

    “让爷爷先吃完饭。”周丛说。

    周丛见苏苓激动地脸都红了，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得，贪吃的小老鼠掉进米缸里了，一时半会出不来。

    徐老太太点头，周氏双姝虽性格迥异，但感情很好，周立桦说不定真知道内情。

    “喂，小姨，我周丛。”、“嗯，我在奶奶家。想问您个事儿，我爸和我妈到底怎么了？”、“您不告诉我，我就打电话问我妈，就说小姨告诉我，你们吵架了。”

烧的，我能去看看吗？”苏苓激动地语无伦次。

    “怎么不说话？”徐敬昶问。

    “吵架，为什么？”

    苏苓看

    周丛握紧手机，“您有没有对不起我妈？”

    吃完饭，几人一起去往后山。

    徐老爷子没吭声，但明显加快了吃饭速度。

    春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花鸟虫鱼、飞禽走兽都出来活动了，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周丛，你不妨有话直接说。”徐敬昶口吻严肃。

    徐老太太踢了一脚老头的椅子，“还不快吃，看把孩子着急的。”

    周丛手一顿，“应该挺好的吧，怎么了？”

    “可以，就在后山。”

    “如果您值得尊重，叫什么都不影响您在我心里的地位。”

    “怎么了，您说。”

    “正常的商业应酬，你明叔也在场。”徐敬昶烦躁地“啧”了一声，“他那天刚好剃了头，又戴了一副蛤蟆，你妈非得说那人不是你明叔。我把你明叔叫到咱们家，你妈又说他是为了帮我掩护，现剃的头。”说到这里，父子俩都笑了。只不过一个是气到笑，一个是幸灾乐祸的笑。

    老徐生气了，但…无所谓。

    徐老太太点头。她本来就不打算插嘴、插手。男孩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地处理一些事情。

    “我妈呢，怎么说？”

    周丛正瞄着远处的一只飞鹰，突然听到奶奶问：“你爸和你妈最近怎么样？”

    叫儿子，是父子间的对话，叫周丛，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平时爷爷在里面忙活时，奶奶就在外面遛弯，累了就躺在吊床上晒太阳。

    “行，我知道了，我来解决，您先忙。”周丛说的从容，但内心还是有波动的。他觉得父亲是值得信任的，但在绝对的证据面前，可不讲什么父子之情。

    “我陪您出去走走？”周丛扶上奶奶。

    “先别挂！”徐敬昶说。

    “嗯。”周丛心里有个主意，不过不是美言，而是下猛药。

    周丛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我是你爸，你说应该怎么称呼？”

    周丛沉默。

    苏苓脸都有点红了，连忙摆手道：“是我不好，您别说爷爷。”

    “新闻是怎么回事？”周丛继续追问。

    “你妈不肯多说。”

    到了地方，苏苓才发现，从吊床往东再走几分钟就是烧窑的棚子。远远看到棚子上架着爬藤植物，其间点缀着几朵粉色的小花，走近了发现是牵牛花。棚子里摆着几座高高的木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陶瓷器皿。

    “行。”

    徐老太太继续往前走，“你妈恐怕也听不进去。让他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多年夫妻没那么容易打散。”

    “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