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盼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忍住怎么样的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才强装镇定把浑身湿漉漉身体发凉的陶乐从水里捞出来送进了医院里。
那种无助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一遍了。
蹲在亮着灯的手术室门口,柏盼山手指颤抖勉强点燃了手里的烟,白色烟圈从嘴里呼出来,他过了将近五六秒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羞愧的连忙把还燃着的猩红的烟头捻灭,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腿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时间过得那样漫长,柏盼山脸色苍白,握拳贴着微凉的唇一遍遍向上天祈祷。
他的陶乐一定会没事,等他出来了,养好了身体,自己就带着他离开这里,带他去没有伤心回忆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就算陶乐现在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他愿意等,到时候他就和陶乐在国外结婚,永远在一起。
柏盼山这样一遍遍的重复着,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似的固执,眼睛紧紧盯着上面亮着的“手术中”。
终于,手术室的房门被推开了,陶乐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身后跟着医生还有护士。柏盼山有些踉跄的扑过去,看着眼睛紧闭的陶乐,“医生!医生他没事了吧?”
“落水的时间不是很长,只不过病人头部受到过一定程度的撞击,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没有什么大碍,在普通病房住一段时间,等病人醒过来以后再检查几次,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好,那就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柏盼山紧紧攥住陶乐冰凉的手,给他哈气,跟着护士一起把人推进了病房。
柏盼山期间一直坐在床边等着陶乐醒过来,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天清晨,他终于感觉到一直被自己攥住的手指有了细微的抖动。
“陶乐?陶乐?你醒了吗?陶乐……”柏盼山眉头迅速舒展开,站起身微微凑近了看着昏睡的陶乐缓缓睁开的眼睛,轻声唤他,“陶乐?”
“唔~嗯……”
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陶乐脑袋一阵阵痛,捂着额头皱着眉嘤咛了几声,那疼痛感混合着丝丝酥麻的感觉才缓慢消失。
脸色苍白的陶乐眨了眨眼睛,被柏盼山扶着慢慢坐起来,后背塞上软垫子靠在床头上,陶乐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给他倒了水,轻声轻语的问自己,“有没有哪儿难受?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先喝点水吧,来”
见陶乐一直这样看着自己,柏盼山有些不自在的捋了捋自己额前散乱的头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最近都没有好好收拾自己让陶乐看了笑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怎么了?这么看我?不认识我了?”
他递过去水,陶乐摇摇头,声音沙哑又有些脆弱,直直的看着柏盼山,嘴唇微张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眼里晃动着波光,很委屈可怜似的没有顾忌的依赖撒娇,搂着柏盼山的腰身,埋进他怀里,“呜呜呜,老公~老公呜呜呜呜呜~我好怕,好怕见不到你了呜呜”
柏盼山完全没想到陶乐对自己的态度会变成这样,心里的惊喜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他分明听见陶乐叫他,“顾先生……呜呜呜,顾先生~我好想你……”
那声音里的恐慌不安还有依赖那样真切,柏盼山血液瞬间倒流似的整个人僵直,猛的捏住陶乐的肩膀把人扯出自己怀里让他面对面坐好,不敢相信的盯着陶乐掺杂疑惑的眼睛,“陶乐,陶乐你叫我什么?顾先生?”
“你再好好看看我,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谁啊?!啊?”
柏盼山控制不住捏紧他的肩膀,陶乐被的语气吓坏了瑟缩着眼圈泛红,眼泪滚出来,“呜呜,老公,老公你怎么了?……我好害怕,你捏疼我了呜呜……顾先生,你不喜欢我叫你老公,你嫌弃我了是不是?”
这下轮到柏盼山崩溃了,他看着眼前的陶乐,他无数次憧憬过陶乐总这样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希望陶乐心甘情愿叫他老公,像刚才那样下意识依赖自己……可是,可是,凭什么,凭什么顾青川那样伤害陶乐了还可以被陶乐这样爱着?!
男人脸色阴沉冷硬,抵着的唇齿都在嫉恨的发抖,陶乐似乎被他的模样吓坏了,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柏盼山的手,“顾,顾先生……”
湿漉漉的眸子满是信任和担忧,柏盼山心里又痛苦又贪恋这样的感觉,艰涩的滚动喉结,摸了摸陶乐惨白小脸,声音沙哑,“……我没事,别怕,以后不要叫我顾先生了,就叫我老公好不好?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好吗?”
柏盼山收敛冷意,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鼻尖,怜爱又宠溺,眉眼柔和希冀的望着陶乐。
“真的吗?”陶乐惊喜的扑进他怀里,蹭了蹭男人的下巴,像是乖乖的小兔子紧紧被他抱着坐在怀里,声音软糯甜腻的叫他,“老公,老公~老公~我最最喜欢老公了”
病恹恹的陶乐眼里都是笑意,他不知道的是,上方的男人眼里翻涌着怎样的晦暗异色,右耳那颗红钻和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巧妙碰撞,闪烁的一瞬间帮忙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