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聊事。
自己只是为了救人,告知了对方违禁药物,没想到那是一场做好的局。
录音,病例,证据齐备。
被赶出公立医院的时候,还以为一切都完了。
自然没想过死,韩晖的精神如此健康,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生命的意义上,任何打击都不值一提。
没想过死,无非是活着有额外的痛苦。
他在内心构建起墙壁,将对未来和自己人生的期待全部隔绝。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才能状似正常地活下去。
“状似”而已。
他已经变成这种没有动力也不为失去悲伤的人格,所以朱桦将他扫地出门的时候,韩晖才那么冷静。
早有心理准备。
早就知道世界对自己不会特别优待。
一切都是交换。
苟且偷安了几年,因为为朱桦提供了她想要的服务。
表达爱的方式,也只剩下服务。
但傅越不是那么好哄的。
或许是由于韩晖在他的面前露出过片刻真容,如今他立刻察觉到了韩晖周身力场的扭曲。
韩晖不可能直接对傅越求救,但傅越捕捉到了他那些泥浆似的、困在牢笼里的情绪。
……在深处。
虐待他的时候,会露出一个苦涩的侧面。
“你一直为过去痛苦,对么?”傅越问。
和他自己那种爆发式的、近乎毁灭生命的痛苦不同,韩晖只是把那些惨痛的感觉压缩成一个沉重的盒子,背在身上。
傅越打开了盖子,他们已是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韩晖没道理不坦诚。
尽管他自己对这方面的感觉已经迟钝了。
——封闭了太久,掩盖了太久。
“具体的细节我记不清……”韩晖喃喃道,“若是回忆起来,会很痛苦吧……”
傅越犹豫了一下,回答:
“……我明白。”
傅越自己的伤痛,被韩晖消解。
那么韩晖呢?
他蜷缩在傅越的怀里,亲吻那温暖的腹部,没有表现得特别崩溃。
任何甜蜜的缓释,都是一时的,都无法根除他内心深处存在已久、已经结痂的创伤。
尽管克服过,重新获得过浮华的生活,还是创伤。
无法堂堂正正作为有名望的医生,生活在这个社会里。
无法被大多数人承认。
这种挫败感,对曾经身为精英且为之自傲的他,是致命的。
除非韩晖自己愿意将那些伤口割开,再清理一次。
那样,他就无法再维持表面的镇定。
“……先不要管我。”韩晖呢喃,“就这样吧,等你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一个不太近也不太远的约定。
傅越搂着他的后背。
“……不要原谅我。”韩晖又补充。
“没原谅呢。”
傅越照旧这样回答。
韩晖抱紧了他。
——为什么不能被原谅?
伤痛比甜蜜更可靠。
用这种扭曲的联系,他确信傅越是在乎他的。
傅越开始喜欢那条蛇。
身子都被它捅高潮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一旦这样想,就开始觉得它很可爱起来。
这家伙在朱桦和韩晖那儿,不过是性爱工具蛇的待遇。傅越觉得它至少应该有个像样的名字。
可惜他想不出像样的名字,不是不顺口就是太过浮夸,最后还是简单地叫它小黑。
小黑确实喜欢他的肚子,往往傅越在床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时,小黑要盘在他的肚子附近。
偶尔拉着它亲热。
身子越来越笨重,日子也不乏苦处。怀孕到后来,结束了担惊受怕的阶段,熬日子的时候,傅越开始思念自己的女儿。
别的不说,她特别漂亮可爱。
他曾经用大衣遮着肚子,去幼儿园附近远远看过她几次。但是没办法上前打招呼。
女儿已经不属于他了,他很明白。
后来孕肚逐渐再也藏不住,既懒得动也没法遮挡。
虽然这年头男人怀孕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傅越的心里还是有些介意。
到超市买东西,用口罩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躲开周围好奇的目光。
“你告诉我或者叫外送就好了。”韩晖总是说。
“我想活动活动……”
“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婴儿要用的东西,按女儿出生那时照样订购了一套。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亲自购置的。
有时去购物中心,一路上韩晖都把他护得很严。
到了八个月以后,万事要小心。
两个人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