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霍雷肖昨天吃到的晚餐是鳕鱼配红酒。
吃过晚饭的霍雷肖先生妄图勾引西蒙教授再来一次,差点被埋在书堆里。第二天就是星期天,即使在暧昧期也可以玩一整天的吧。他犹豫犹豫,正大光明在早上问教授的想法,首先把最令他沮丧的猜测问出口。是的,没错,他可以装哭,那么教授也可以因为他明确说想看而假装高潮,很公平。
林德放下手里的刀叉,银质餐具磕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作为一场谈话的开场,开门见山。“我了解您动情之后很难受,我看得出来。我想知道,…是不是直到最后我也没帮您发泄出来累积的负面情绪。”
西蒙教授的手骨撑起下颌骨,很随意做出托腮的举动。林德第一次看到教授做这个动作,他不知道是手骨衬得颅骨棱角分明,还是颅骨衬得手骨修长优雅。反正很好看。
“我承认,最开始确实很难受。”他回想着昨天晚上对林德坦白说,“后来,连我自己都无法捋清情绪的时候,你做得很好。我最后也没想过自己能到那个地步。非常奇妙的境地。但你太冒险了,林。”
西蒙教授用另一只手骨虚虚隔着高领衣服划过昨天留下的伤痕处。“这里。”脖颈下沿。“这里。”当初挪到心脏的路线。“这里。”心脏。他仿照昨天晚上的姿势虚虚握一次,这次让整个手骨都蜷起来。“差一点,我再晚几秒回神,你的心脏就会跳在我手里,而不是安安稳稳跳在你的胸膛里。它会暴露在空气中,而不是被牢牢保护好。”
林德急急开口承诺,指腹按在桌子上,因为用力而有几分发白,“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您可以。”
西蒙教授同时说,“我不可以。”
「可以」与「不可以」交叠在一起。林德闻言转换表述方式,“我可以相信您。您是医科的教授,没有人比您更了解人体。您知道怎么满足自己,同时不会真的杀了我。”
“你不可以相信我。”西蒙教授手骨背侧贴近林德微红脸颊,被林德握住歪头蹭了蹭,“昨天,我在很多瞬间实际上完全丢掉思考,根本是空白的,也许一丁点医学知识也想不起来。可能在某个瞬间我就无意识下了死手,我不能保证这点。”
“那昨天,”林德含吮小指远节指骨,“我的身体确实有令您感受到愉悦,没让您一直难受下去,对不对?”
“的确如此。远超想象的兴奋愉悦,同时也是非常危险的失控。”西蒙教授肯定林德的说法,“所以我们不能复制昨天,那太危险。”他补充着说,“你应该清楚自己身上不止有划伤,还有各种勒出的红痕,它们很难消下去,看一眼就知道我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我能捏碎你,不仅限于脖颈。”
“您想一直同我保持暧昧关系,却不想满足我渴求您的欲望。”林德用自己的理解翻译西蒙教授的话,含着指骨混沌抱怨,“您像狐狸一样狡猾。一点也不公平。”
西蒙教授安静一会儿,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严苛。“我可以满足你,但你不能试图将我拉进情欲。”他斟酌着用话语强调,“就算,我真的很难耐,你也不能像昨天晚上一样用言语和行动诱使我伤害你。我觉得,你昨天什么也不做,让我把那股情绪压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林德虽然早预料到教授会说这一句,等真的听到后,他还是没忍住在脑中反驳,“这是什么见鬼的要求!”他在极度不情愿中灵光一闪。“昨天完全是您主动的,我没反应过来。是您,突然把我抱到床上,也是您,亲手扒掉我衣服。我必须询问您为什么会突然动情,然后精确避开,对吧?”
西蒙教授也没完全弄清楚。冲动是客观存在的,但造成冲动的原因变量有很多种。他更觉得像是各种情绪慢慢聚集,到那个时间突然决堤。归功于林德,他的确很好地发泄出来,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莫名出现下一次。他犹豫着开口,“也许,撤掉房子里所有蓝色光线?”
“您是想说,比起我,比起亲吻、抚摸、我本身,您更会因为偏蓝光线撩动情欲,对吗?”林德用牙齿轻轻磕一下嘴边的指骨,还是没舍得咬下去,磨了几下,委委屈屈应下,“我知道了。”
“并不是。”西蒙教授徒劳解释,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没什么能解释的。“我有很多东西没理清,很多很多东西。”他忽而把话题转到现在,动了动林德玩得正开心的手骨,“为什么不咬下去?不是正因为我的话感到气愤吗。”指骨尖戳到软嫩的舌尖,还清醒的西蒙教授周身都很温和,并不会划伤人,是钝感的。
“您也许会疼。”林德回答。
“我并不会。”西蒙教授快速反驳。
“可是我觉得您会疼。”这句话能结束整段对话。
“我不介意。”西蒙教授轻声驳斥。
“我介意。”林德没有犹疑。
手骨从林德手中抽出来,重新抚上毛衣的高领,暗红色焰火好似可以穿透衣料看到里侧早已结痂的划痕。“那我也介意。”西蒙教授轻声说。林德又抓住从手里逃掉的手骨,想说什么。听到教授掩饰性补充,“再深一点,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