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山的肉壁全部依附在断崖上,断崖尽头鼓起一座肉包,许多蠕动的肠肉变成一个深邃的山洞,山洞前一条粗壮的肠肉横在洞口。
玉书浚一身红衣,白发自然垂落,他静静的坐在山洞里。那些移动的肠肉,一会变成肉做的桌子,一会变成椅子,明明知道这是虚糜的障眼法,玉书浚却没有揭穿它,看着这群活动的肠肉扭曲变形,一会变成这样一会变成那样。
转眼间,一间朴素的卧室被虚糜装点完。
玉书浚默默的看着,恩,不错的,一张红木的床铺前放着山水画的屏风,这红木除去障眼法,是三四具尸体交叠而成,那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那水墨画屏风,则是六七个人的尸体拆分拼装,那画面上的红日,是一颗眼珠。
还有一张八角桌,上面放着一个绣花罩子灯,旁边一束白玉花瓶,上面开满了彼岸花,一个茶壶四个杯子,一派风雅。
但是,有点道法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这粗糙的障眼法,无论他修饰的多么美丽,都难掩盖这一屋子尸体的味道。
玉书浚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虚糜恍然大悟,他说:“我去摘些真正的花来。”
果不其然,那些尸体上插满了鲜花,鲜花得到养分开的十分艳丽,肉洞里飘出阵阵花香,说不出的诡异。
玉书浚坐在地上,将那一袋珍珠倒出来,一颗一颗弹着玩。
虚糜幻化成一坨肉球,在顶端挤出一个小肉球,他立在玉书浚身边,像脑袋的肉球开了一个黑黑的洞,一开一合的说:“儿砸.....................”
玉书浚翻了一个白眼,他说:“你这样像个莲藕精,一点都不像人。”
虚糜想了想,无数的的触须伸向玉书浚的头发里,玉书浚坐在地上身子发抖,他说:“你又想干什么?”
随后,那种被人翻看记忆的感觉再次涌来,每次翻看玉书浚回忆时,玉书浚都无比难受,那种将受过的伤,一遍一遍重复想起,怎么会不难受。
但每次记忆要翻到那处时,就会戛然而止,虚糜收回触须,他蠕动着爬到树下,伸出无数触须将树上的尸体插了一遍。
随后他又跑回来,站在玉书浚身前,那两坨肉球在慢慢变化,伸长拉开,变成一个刺身裸体的男人,他没有头发,没有五官,看起来非常可怕。
玉书浚说:“人是有五官的,五官你知道吗?就是嘴巴鼻子眼睛耳朵.....”
虚糜歪头想了想,渐渐的他那颗鸭蛋头,慢慢浮现五官,他变成了一个暮年老者,他很高兴,步履蹒跚的向玉书浚走来。
一边走一边说:“儿........砸........”
玉书浚向后躲着,他说:“你这不像我爹,倒像我爷爷......”
虚糜停下脚步,他慢慢站直身躯,五官再次变为一片白肉,他想了想说:“不,我要做爹!”
他忽然变成了承允的模样,见玉书浚非常厌恶的瞪着他,他又连忙变成文柏的模样,看来玉书浚还是不喜欢,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变成一个玉书浚不认识的人。
他忽然消失,过了一个时辰才跑回来,一条肠虫顶着一个肉球,欢快的爬到玉书浚身边,他站立起身,那颗肉球上只有一个黑洞,他开口说:“儿砸.................我想好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的五官渐渐出现,一名剑眉星目,山峰鼻的面容,黑色的长发整齐的拢起,他缓缓开口说:“这样,像爹了吧!”
玉书浚抬头望着他,他想,这人真是一副好面孔,可惜被虚糜借来了,他低下头,想着,如果他真的有这样一个爹,那是多么大的福分。
虚糜见他不说话,又想伸出触手,玉书浚连忙喊道:“你想干什么?又想侵入我的脑袋。”
虚糜说:“我不这样做,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玉书浚别过脸,他说:“我.....我.......我害怕.....。”他恐惧将心底的伤口一遍一遍撕开来看。
虚糜说:“你是我儿子,我要了解你的一切。”
玉书浚抿着嘴,低下头不敢违抗,任由虚糜将触须再次侵入他的头脑。
片刻后,虚糜慢慢将触须收回,他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指,他说:“我知道了,我们做个约定。”
玉书浚茫然,虚糜说:“如果你允许我这么做,你就勾住我的小手指,我们以拇指为接口,从此以后,我不会擅自侵入你的头里。”
玉书浚不解的看着他,虚糜说:“我来教你做人,这是第一步,尊严。”
玉书浚伸出自己的手指,勾住虚糜的手指,两人拉钩盖章,当拇指和拇指贴上时,玉书浚感觉到顺着手指,无数条经络进入他的头脑里。
有翻看他回忆的,有记录他思维的。还有一个声音响起,他说:“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我们约定好了。”
“当你无法用言语表达想法时,拉住我的手,我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