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卷缩在墙角,他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去想,他一旦开始思考就会想很多事,从前的,以后的。
他不再像个小时候那样跪在地上哭泣,因为他知道哭喊引不来任何人的帮助,反而会有一群人,趁他病要他命。
他无法忘记幼年时,被人死死用枕头闷住的感觉,棉花进入鼻腔时,大脑无法思考的恐惧,让他现在依然害怕。
他还记得家人回避的冷漠,与那群孩子嬉闹的纯粹恶意,他不被当做人对待的时候,让他痛苦得无法呼痛。
那时,他想,也许那群人会真的杀了他,没有任何原有,也许只是因为好奇死亡,只是因为好玩...
呈现休克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软绵绵的,他甚至放松身子,任由枕头将他压的更久,那是一段可怕的回忆,他足足被闷了半分钟,那些孩子见他不动了,好奇的将枕头拿开的一瞬间,空气重新进入肺部时,他猛地坐起身,大声的哭起来。
那时,他才七岁,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最先懂的,居然是死。
而周围的大人则说了一句,“闹着玩的, 有什么可哭的。”
他害怕,无助,甚至怀疑过自己的妈妈,是不是也同样期望,他早早死掉。
如果那时候他死了,是不是,死了就死了。
如果那时候他死了,是不是,他的母亲只会伤心一小会,随后便会将他慢慢遗忘。
他就像阴暗角落里的苔藓,独自的腐烂。
孤零零的死去,不会被任何记住。
他从来都是一个异类,无法生活在阳光下的异类。
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用冷酷伪装自己的卑微。
而顾流夜将他的保护层一拳击碎。让他的脆弱全部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容淮...吃点东西吧,我刚刚炖了什锦水果奶羹,你尝尝。”萧子涵端着盘子,将瓷碗放在床头柜,“东西我放着了,你记得吃...我走了...”他走到门口又转头说:“我半个小时后再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直到萧子涵离开,容淮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他抱紧膝盖,蜷缩在床上,下颚抵在双膝之间,感受自己带给自己的温暖。
容淮侧过头,看向桌子,瓷碗里的食物色香味俱全,看着让人食欲大增,可是一想到是萧子涵做的,难免让他不敢下口。
萧子涵每个半个小时进来一次,将食物换掉,并且每次都不同样。
这份心意曾经让他感动不已,从前还是朋友时,他也如兄长一般对他十分照顾,会为他做便当,为他煮饮品。甚至每周拿走他的外套去洗,那时他特别珍惜萧子涵这个朋友,因为他比自己家人还照顾自己。
直到某天,萧子涵连他的内裤都要拿去洗,他才发现他的反常。
送便当饮品,容淮还会付给他钱,他没有推脱,拿他外套去洗时,他说学校自动洗衣机洗多少衣服都是那个价钱,他衣服少,顺便帮他洗,这还能说得通顺,可是拿他内裤去手洗,是不是有点过了?
之后他做的事,让容淮见到他转头就跑。
“淮淮哥哥~~~”
门再次被打开,一颗栗色卷毛探出半个头,烨霖蹑手蹑脚的走进容淮的卧室,“淮淮哥哥~~你怎么样?咦,你已经一上午没有吃东西了,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容淮微微扭头,烨霖蹲在床边,上身趴在床上,“淮淮哥哥~你说句话呀。”他故意压低嗓音,“淮淮哥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容淮木然的看向他,“你会救我?”他冷笑,将自己抱的更紧,身体微微发抖,脸埋进双膝,对烨霖说了一句“滚!”。
烨霖的手摸上容淮的脚尖,容淮将身子向后缩了缩,躲开他的碰触,“淮淮哥哥~~我...”
“你想干什么?”
萧子涵忽然出现在门口,他冷冷的盯着烨霖,“你们还能不能有点人性,一个个都想学顾流夜?”
“也对,你们心里不就惦记着那事么。”
烨霖被训得面红耳赤,他说:“我...我没有!!我才...”
萧子涵:“那你进来做什么?你能照顾他还是能宽慰他?跑进来什么都做不了 ,只会让他心里添堵。”
烨霖转头看向容淮,他握紧拳头,呢喃道:“淮淮哥哥,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烨霖离开后,萧子涵默不作声的更换食物,“我刚刚做了巧克力软心布丁...噢,还有酥心糖和萨瓦林...”
“记得要吃噢...”
他放下食物再次离开,容淮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巧克力飘出的香甜,丝丝勾引着他的思绪。
他慢慢挪动身子,看着眼前的食物,他想,他没有难过的时间,他需要补充体力才能逃出去,至少就算逃不出去,还会有反击的力气。
可是他又怕,他领教够萧子涵的手段,他一定在食物里做了手脚,他怕他吃掉这些食物,不但不会为逃跑添加机会,反而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