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夜里三点,寒风拍打着窗扉,发出神似鬼嚎的声响,月光却极为不搭地透过窗帘的间隙落下,把房间稍稍照亮,不至于那么暗。
但其实没有月光也可以,作为半妖,房间的一切他都看的格外清楚,但和白天还是有差别的眼前所有景象像是被打上了滤镜,色调有些失真。
姐姐卫则临往前走着,低着声线开口,我
就在这个时候,他脚下像是突然绊了个东西,踉跄一下倒在了地上,就算双手撑着,膝盖和板砖相撞还是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卫随安: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也开始疼了。
原本她就没有什么兴师问罪的念头,不然也不会让这人进来,这下欣赏了美人笨蛋的一面,心情更是大好,含着笑就伸手把笨蛋美人给拉了起来,甚至还让卫则临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半蹲下去给他一下下揉着膝盖。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卫随安抬起头来,唇角还挂着笑,眼神中似乎藏着光:怎么样,现在还疼吗?
他佯装镇定摇头,耳垂处却满是滚烫:姐姐,你赶紧起来!我不疼了!
好。她回答,缓缓站起了身子,却是向前走了一步。
卫则临:?
姐姐,你话未说完就被肩部传来的力量打断。
肩部被人猛地一推,没有丝毫防备的卫则临直接倒在了床上,半个身子陷入蓬松柔软的被子中。
姐姐?他挣扎着起身,却被喉咙处传来的冰凉止住一把短刀抵住了他的脖颈。
短刀被一双手稳稳握着,只随着主人的呼吸微颤。
而刀的主人,正是他的姐姐,卫随安。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听见那人冷声发问,声音中全然没有刚才的温柔,像极了窗外冷冽的寒风,只待聚力一击破开玻璃,就可以率领冷意笼罩这个房间。
他不答。
你为什么可以入我梦?卫随安接着质问,眼神发厉,手下的刀更是向前逼近了一分,近到卫则临甚至可以感受到冰凉轻滑喉咙的感觉。
虽然这些东西对他无用,但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卫则临的心中还是克制不住地涌上一丝痛意。
姐姐,你把刀放下吧,这个东西还没开刃,更何况就算是真的开刃的,也伤不了我的。说着他单手把短刀拨向一边,格外轻松,轻松到甚至感觉不到什么力气来。
就像是刚才所有的东西,无论是抵在喉间的冰冷,还是满是锐色的眼神都不过是黄粱一梦那般。
难道?他心中浮现出猜测,抬起头来果然见满脸是笑的少女。
好了不逗你玩了。他看见少女笑着把刀随意仍在地上,然后整个人都跳在了他的身上。
鼻腔猝不及防被少女身上特有的冷香侵占,卫则临一愣,却无意识间单手环住了姐姐的腰身,身子也随之向后靠了靠,防止她掉下去。
说吧,卫随安任由他揽着,点了点弟弟的鼻尖,语气是少见的轻快,你一直入我梦是为什么?
他没有开口,眼神闪躲,看起来心虚极了。
卫随安跳起他的下巴,凑到耳畔,轻声开口,说话时勾起的热意悉悉索索落在卫则临极为敏感的耳朵那里,惹出一片绯红:怎么,不想说话?那就让我猜一下吧。
为钱?
卫则临垂头。
为名?
卫则临抿唇。
还是说,为色?
这人依旧不答话,但卫随安却像是从中看出些什么不一样那般,发出一声轻笑:总不能,是喜欢我吧?
这话本就是随口一说,毕竟他们认识不到1个月,怎么可能会有喜欢这种感情,是以她说出之后自己就忍不住笑起来,倒在安全感满满的手臂里笑得前仰后合。
可接下来一道极轻的话让笑声戛然而至:
对,卫随安,我喜欢你。
不是姐姐,不是辅导老师,而是你,是卫随安,是卫随安这个人,别的人都不可以,妖也不可以。
是我,不是弟弟,不是学生,是卫则临,是卫则临喜欢卫随安。
卫则临抬起头来,看着卫随安的眼睛徐徐一笑,满是温和,眼神却极为坚定:卫随安,我喜欢你。
就算你是姐姐,就算我们之间有割裂不断的血缘关系,就算你我物种不同人妖两隔,我也还是喜欢,控制不住地喜欢。
喜欢到即便只是以弟弟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但是姐姐,他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鸷,随即换上了让人心悸的痴狂,妖很霸道,喜欢的东西就必须攥在自己的手里,我更是这样!
可是,他声音忽地一沉,眼角耷拉了下来,我喜欢你,你不一定心里有我,我怕你知道后,连姐弟都做不了所以
所以你入我梦,想着就算是做梦也好?卫随安打断他的话。
他低低应了声,手指合拢成拳,指甲嵌入掌心,不知是手疼还是心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