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天
婚禮雖然從簡的在50天內完成,但從儀式宴客也花了快一周的時間,俊楷態度上並不積極協助,但也就義務性的出席了宴客,有時也會在晚宴上施展他絕佳的廚藝。
或許是受到了婚禮的影響,在宴會上總會有一些尋覓戀情的女人,而俊美不羈的俊楷自然成了人群中明顯的標的物。
這些日子以來,送上門的邀約沒少過,而俊楷也未刻意推辭,只是和越多女人約會,他內心那塊空洞也愈發空虛。
看著婚禮上幸福的新人,他也曾期待自己能找到這樣從一而終的伴侶,但是直到遇上了那個好色又放蕩的女人後,才發現自己像是被詛咒一般,只想要那個對象是她就好了。
這樣真的不好,看來還是要離開這塊曾與她共處的土地才行,俊楷默默地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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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天
剛結束蜜月的俊楷媽和海木叔,一踏入俊楷的店內就發現了異狀。
店內空間清空了許多,冷清的模樣看起來似乎要結束營業似的。
「俊楷?這是?」海木叔疑惑地問道。
「這個嗎?我打算把店收起來。」俊楷的語氣聽起來自然的像是在討論午餐要吃什麼。
「收起來!?怎麼會?」俊楷媽驚呼一聲,她原本以為他們一家三口接下來就可以順利的一起生活,誰知道俊楷居然沒有告知,就猝不及防的下了這個決定。
「還是想到處走走吧?關店之後,我應該會買一台餐車,走到哪賣到哪這樣。」他沒說出只要待在這裡就會想到那個女人,即便收斂起自己的目光,但是俊楷媽仍捕捉到那一絲情傷。
是因為自己趕走的那個女人的關係嗎?可是她又怎麼能容忍一個水性楊花又性放蕩的女人跟兒子在一起呢?在獵人小屋的時候,她可是親眼看到那個女人跟另外一個男人在溫泉池裡行苟合之事啊!
過去和俊楷生父的糾葛,還有那些痛苦,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重蹈覆轍。她情緒激動的說道:「你是還忘不了那個女人嗎?都這麼多天了!她也早就忘記了你啊!」
海木攔著俊楷媽,不讓她衝上前去捶打俊楷。
「我沒有要去找她好嗎?再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妳都已經拋棄我去找妳的愛情了!現在才想扮演出一個好媽媽的樣子是要給誰看啊!」被母親戳中自己內心的痛,俊楷也口不擇言了起來。
聽到了俊楷這一番傷人的話,母親的臉唰的一片慘白,她癱軟的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語著:「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真的不該來的、不該把她趕走我不該出現的、對不起對不起啊」
聽到母親說宥真是被她給趕走的,俊楷疑惑的皺起眉頭,宥真那天不是自己主動要走,而是被母親趕走的嗎?
海木叔嘆了一口氣,將俊楷媽扶到椅子上坐好。
「可以跟我談談嗎?俊楷?」
兩個面色凝重的男人坐在外頭,先開口的是海木叔。他並沒有馬上勸俊楷寬心,反而開口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原本住在東岸那裡,有太太跟兒子,做的是山上務農的臨時工,偶爾上山打打獵,日子過得倒也小康順遂」海木叔的眼神望著烤窯內,但目光卻是渙散的。
「然後有一年的暑假,那天雨下得很大,臨時有一份工作,我想說多少賺一些外快就接了,我懷孕的太太跟我的兒子還擔心的站在家門口,叫我要小心,快點回家。
正要開工,結果就被通知去避難了好不容易雨停了我的家、我的」海木叔的手撐住了他沉重的頭,那厚實的肩膀彷彿多了千百斤重的記憶,再也支撐不住地顫抖著。
俊楷不知要如何安慰眼前痛苦的男人,只能輕拍他的肩,用他上次很渴望的稱呼叫他:「爸」
那一聲呼喚,將男人從記憶的泥濘中拉出。他噎下了喉中的苦,「你媽媽本來不敢去找你的,她總說她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根本沒有照顧過你,哪有資格當你的媽媽呢?是因為我的私心,才又逼得你們不得不面對過去的心結。」
海木叔看著俊楷苦笑了一下,「我兒子如果順利長大的話,大概也跟你差不多吧?我真的好想再聽他叫我一聲爸爸」男人說著又紅了眼眶。
「所以俊楷可以原諒你的媽媽嗎?因為我才是那個想要扮演父親角色的人。」生怕被拒絕似的,男人沒等俊楷回答又繼續說:「你媽那天跟那個女孩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但你媽絕對沒有傷害到她,她只是太害怕你跟她一樣,都愛上了一個多情的人,跟她受到一樣的痛苦。」
聽著海木叔的話,俊楷也想起兒時寥寥數次少有的母親的擁抱,都是在夜裡,父親徹夜未歸時,媽媽抱著假寐的自己,咬著牙偷偷的哭。
「阿楷你千萬不要跟你爸一樣變成一個讓女人哭的男人。也不要跟媽媽一樣,愛上這樣的人,受一樣的苦」
那些孤單的夜裡,滲入衣襟的淚水是如此的冰冷,凍傷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