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最后一次莽撞

    顾野的胸膛与苏喻的相差不大，可被苏喻禁锢时，宋嘉年的满脑子只有畏惧，而此刻被顾野揽入怀中，竟莫名其妙地平复了许多，甚至生出几分安定。

    宋嘉年躺在他的怀里，耳送跫音渐远，心下忽然一片清明。

    我喜欢的，原来是他。

    竟然是他。

    随即，秀气的杏眼呛出惊恐来，宋嘉年骤然推开他，后退几步，倒抽几口凉气——

    我怎么能，喜欢上自己的弟弟呢？！

    当他惊觉自己扭曲的情感，顾野追上来的冷俊的眉眼忽然令人心跳加速起来，他连忙错过眼去，生怕自己卑劣的心思被看穿。

    “哥，对不起，”顾野见他一味躲避，心里不是滋味，“我又打人了。”

    宋嘉年理应生气的，这些天他不知不觉把顾野当作亲弟弟看待，对他严加要求，可如今他发现竟对弟弟生出了有违伦常的感情，如果顾野知道了，会多么鄙弃！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思绪复杂。宋嘉年最终轻飘飘地摇了摇头，深深瞥了顾野一眼，独自离去。

    顾野也没心情散步了，扔掉垃圾后径直回家。

    原本他以为，哥哥拒绝苏喻之后，他们俩的感情也不再尴尬，没料到的是，宋嘉年对他却仍然冷淡。

    不过冷淡之中，似乎有几分刻意和别扭。

    比如吃饭的时候，宋嘉年故意跟他坐得很远，却又总能感受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等他抬眼与对方对视，宋嘉年又低下了头。

    再比如周末出门买东西，明明平时两人都是并肩走的，宋嘉年却非要跟他保持距离，仿佛他身上有什么病毒似的。

    要说最奇怪的，是卧室门外犹豫的脚步声。

    他对家里人脚步声的频率都了如指掌，慢吞吞又稳重的脚步，必然是出自宋嘉年。

    关键是，宋嘉年为什么老是在他的房门口徘徊！

    于是顾野轻手轻脚陡然开门，宋嘉年整个人愣在当场，杏眼里满是惊恐。

    然而顾野还没来得及问，宋嘉年就“砰”地一声转身关上了门。

    ……

    有没有一种可能，宋嘉年是在关心自己？

    顾野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其解。

    不过令他更上心的是，明天是停学的最后一天，后天就是月考了，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他一定要证明自己……

    等等！

    明天就是周一！

    也就是说，宋嘉年必须给苏喻一个答复。

    为防苏喻对哥哥再动手动脚，第二天一早，顾野就偷偷起床紧随宋嘉年一路，不过没见到苏喻的身影。

    悻悻返回，等到傍晚放学时，他又不辞辛苦地坐车到学校，候在教学楼下偏僻的一角。

    上学时每个同学都愁眉苦脸的，放学时则全然相反。顾野在那些成群结伙、有说有笑的面孔中寻找着宋嘉年，忽然一张清秀的脸闯入视野，顾野猛然站直起身，宋嘉年果然是跟苏喻一起的。

    两人神色和悦，宋嘉年看上去一点也不畏惧，仿佛昨天的事从没发生过一般，两人边走边笑。

    顾野的心忽然提了起来，宋嘉年不会真的要答应他吧？！还是说，已经答应了？！

    关键是，那个苏喻看上去也一点都不悲伤，反而很释怀地微笑，格外扎眼。

    思绪越来越急切，顾野甩甩头再也想不下去，急得跺脚，连忙跟上。

    苏喻送宋嘉年到小区门口，二人默契般地停下，正说着什么。

    出租车刚停，顾野飞也似甩门跳下车，什么也不顾地冲到二人面前。

    就当是最后一次莽撞，最后一次！

    忽然天旋地转，宋嘉年落入一个急躁又莽撞的怀抱。

    “宋嘉年——喜欢的人，是我！！”

    顾野急得瞪圆了眼，冷俊的脸庞顿时仿佛鼓气的胖头鱼，有些可爱。

    苏喻和宋嘉年都一愣，随即苏喻轻声笑起来：“你这么肯定？”

    顾野的眼里几乎快要崩出火星子来，咬牙切齿地说：“总之，你休想靠近他一步——”

    苏喻的嘴角仍是挂着清浅笑意：“我看，是你单方面喜欢嘉年吧？”

    “是又如何。”

    “我就是喜欢宋嘉年，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兄是弟。”

    宋嘉年滞住一刻，顾野的心跳急促而有力，他抬头看去，少年俊毅的脸庞充满坚定，目光灼灼。

    “你自己喜欢有什么用，”苏喻挑了挑手指，“不如问问嘉年自己的心意，看他到底喜欢谁。”

    顾野自知吃亏，毕竟他是亲眼见过宋嘉年情书的人。但这个问题盘旋他心底已久，就算要输，也要输得明明白白。

    “哥，”他松开双臂，目光下沉，“你……喜欢我吗？”

    宋嘉年微微愣了一下，心中很是忐忑。他先是看了一眼苏喻，只见后者笑得轻松，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力量。

    “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