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痛!
长剑直指她衣衫凌乱的胸口,剑尖有鲜红血迹浸透出来。
穆嫒抵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她慌张地看向执剑而立的人,满脸都是泪,冷汗打湿贴脸的墨发,有些狼狈。
子龙!不要,子龙
呜咽的哭泣声响在屋内。
平日里早该温顺下来的茗汤眼眸如今又冷又坚毅。
穆嫒贴在墙上,动也不敢动。
她怕!
她真的怕!
她发誓,再也不去刺激这些征战疆场的人了!
就算谦逊如赵云,那也是从数万敌军中浴血而出的勇猛之人!
杀伐果断,爱憎分明,手上亦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对自己狠,对他人也狠,越过底线便只有一个死字。
穆嫒真是悔到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坦白了,糊弄过去也行啊啊啊!
如今利刃破开血肉,剧痛传来,她整个人紧绷成了一跟弦,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逝世。
真狠!
她完全想不到平日待她那样好那样顺从的赵云,会毫不留情地刺她一剑。
赵云执剑的手不再深入,穆嫒胸前的血在逐渐浸湿衣衫。
一片月白上红色鲜艳夺目。
一双布满茧的手抚上她的脸,擦去她面上的泪,有些颤。
求生意志顽强,穆嫒泪眼迷蒙的看向欲杀自己的人:子龙不要,我好痛
大人。
他的指落在她脸上,抬起她的下巴,执剑俯身吻上她。
呼吸相闻间,晶莹的泪从他濡湿的眼睫落在她面上。
带着凉意。
胸前的剑逐渐深入,穆嫒哭得更厉害了,两唇相濡间她抗拒着他的勾缠吮吸,榻上的腿曲起想踹开他。
布!呜呜呜布!
清透的泪水止不住地掉,连带着他的。
再给个机会,她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他!
别怕,赵云陪大人。
干净清冽的气息洒在她脸上,他声音清朗,湿润的吻在她额头落下。
腿被压制住,她靠在墙上,额上冷汗不停,疼得脸色发白,时不时抽气。
蓦地,脑海中一个可暂时保全自己的念头闪过。
她拧眉,有些顾忌有些不愿。
眨眨眼,眼泪掉落,视线清晰不少。
本以为她已经够狼狈了,不想面前伤她的人比她还狼狈。
面色惨白,眉紧锁,唇色浅淡,澄黄眼眸里是赤裸裸的痛楚和绝望。
刺入她体内剑的手僵在半空,指节青白,手背青筋毕露。
而抚上她脸的手在不停轻颤。
穆嫒丝毫不怀疑他欲杀她又舍不得的心。
毕竟,她的子龙,向来是最纵容最能让她放肆的那个
念及平日里这人对她的好,她罕见的升起愧疚,打消脑子里以孕育为由暂时脱身的念头。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穆嫒一鼓作气仰头吻上赵云。
她挺身时,刺入胸前的剑又深入几分,那双握剑的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撤。
霎那间,涌出的血染红了她半身衣衫。
嗯。
舌被咬,赵云闷哼一声,余光扫到她染湿的血衣,眼眸中的疼惜似要溢出来,清透的泪从眼眶里滴落。
穆嫒轻咬着他的舌尖,不让他退离,两人舌相互勾缠。
血液从体内流失的感觉很清晰,清晰到她的头开始发昏,眼前也有些黑。
唇齿交缠的声音响在屋内,喉结浮动。
有一双温热粗糙的手掌贴上她的胸,为她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
穆嫒失力般地自他唇上滑落,靠在他肩头。
她头有些晕,感觉四肢有些发凉。
有人手中握住的剑坠落在床榻上,手僵硬地垂在身侧,眉眼低垂。
怒意和绝望逐渐被不舍怜惜取缔。
此时,防线松懈下来的穆嫒才发现他背后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可是受伤的,痛的分明是她吧
心里微叹,她靠在他肩头,诚挚道歉:子龙,对不起。
我不求原谅。
但求子龙能先让备实现平乱世救黎民之愿,届时,任由子龙处置,生死交付
轻浅虚弱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闭了闭眼,被吻染红的唇紧抿。
屋中复归一片沉寂。
徒留按在她伤处的手在施力,在颤抖。
鲜红的血染了他满手,却是他誓死效忠之人的血。
她从未忘过大业。
仁德忠义,温和谦恭,心有大志,是理想明主。
可她如此行事可有顾虑过他?
主公
穆嫒在他肩上蹭了蹭,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