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紧张?”齐越问。
林泛站在胡同深处的一扇暗门外面,紧紧拽住齐越的衣角,手指发抖。
这扇门对林泛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推开这扇门,坐电梯下到负六层,便是飞浪屿男伎酒吧——令林泛胆寒的地方。
林泛还没出生,父母就离婚了,他四岁前跟着母亲生活。四岁的时候,母亲离世,他被接到父亲家里,才过了短短两个月,就被继母送到了孤儿院。
十六岁的时候,他又被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卖进了飞浪屿。
他先是被捆在暗室里的电椅上,头皮上贴满电极,眼皮被钛夹撑开着,被迫观看Alpha鞭打和侮辱Omega的调教视频。只要他流露出一点儿恐惧或反感,就会遭受电击。
林泛不被允许睡觉,不能吃饭,靠静脉注射葡萄糖维持体力,下身被插了导尿管,就这样在电椅上被折磨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他终于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学习训练”——他不再对带有作践意味的性爱视频感到厌恶。
在训练的第二阶段,林泛下体被放入了一只小巧细瘦的电击棒。当林泛被迫倾听脏话和侮辱时,电击棒就会轻轻震动,释放微弱的电流,刺激林泛达到高潮。而当林泛被迫倾听甜言蜜语的情话时,电击棒的放电就会增强,为小穴带来剧烈痉挛的痛苦。
训练结束后,林泛就被打发去伺候他的第一个客人。林泛咬断了客人的阳物,换上客人的衣服,逃了出来。离开飞浪屿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窄门,把它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中学继续读书,却没有再回孤儿院。
他靠眼泪博取各位老师的同情,从他们那里弄到生活费,让他们允许自己晚上睡在教室。他学物理竞赛,没日没夜地刷题,用一枚金牌换取了免试保送大学预科班的资格——这意味着他可以提前一年读大学,拿到助学金,住进学生宿舍,再也不用睡在教室里冰冷的课桌上。
他花了几年时间向过去彻底告别,尽量忘记飞浪屿,却没想到,如今齐越一定要让他回顾当年的噩梦。
林泛用哀求的目光望着齐越,他很想抱着齐越的胳膊撒个娇,说自己不想进去。然而他不敢,仅仅是揪住齐越的衣角,就已经耗费了他最大的勇气。
没想到齐越捧住他的脸,摸了摸他的头,安慰说:“没什么好紧张的,你兜里有钱,飞浪屿就拿你当上帝。信用卡密码是我弟弟的生日,很好记,只要你点最贵的香槟塔,服务员和男伎就会对你敞开心扉。”
“齐先生,你能不能陪我……”
“不行。我和飞浪屿的背后的金主有点儿投资上的矛盾,他们不待见我。我要是进去,今晚这儿就有热闹看了。”
“可是……”
“没有可是。林泛,你还不明白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弟弟六年前被卖到这里,又从这里神秘失踪了。这是能查到的关于他的唯一线索。”
林泛心头涌上一阵辛酸。凭什么别人有哥哥疼,而他就只配被当做工具人呼来喝去?凭什么他要为了找别人的弟弟,而再次踏入昨日梦魇?凭什么?
林泛记得,自己在父亲家里生活的那两个月里,身边似乎是有个哥哥的,小时候是自己却总是对哥哥爱答不理。这么多年过去,哥哥的面庞已经模糊了。林泛低头想,哥哥一定并不在意他,不然,他的哥哥为什么不像齐越寻找弟弟一样到处寻找他?
“我弟弟叫齐泽。”齐越说,“你找个工龄比较久的男伎,套个话,就出来。我就在门口等你,好吗?”
林泛还在犹豫着。
“等你出来,我就吻你。这个奖励够吗?”
林泛闻言,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盯着齐越。五月的晚风微暖,挠得林泛心里痒痒的。他鼓起勇气,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飞浪屿的小门。
走进黑暗之前,他扭头望了齐越一眼。齐越刚点起一根烟,抿着嘴对他笑。林泛不再恐惧,径直走了进去。
飞浪屿算是半地下的场所。老板在白道起得了风,就能在黑道行得了雨,朝云暮雨,醉生梦死,昼夜笙歌。林泛一走进去,就有两个壮硕的beta迎了上来:“小少爷,您请。小桌先坐坐?第一次来吧?想挑什么样的?”
巨大的迪斯科球在天花板上旋转,反射着斑斓光线,舞池中散发着人肉和信息素的骚臭味,还有某些植物燃烧的烟雾甜香。每一处卡座上都有客人和男伎在嘴对嘴地喂酒,有几对已经勾肩搭背地走向了楼下的小包间。
“我先看看册子吧。”林泛说。
他翻到第一页,先点了店里的头牌Beta,又往后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挑了个漂亮的Omega,最后才抬头说:“我喜欢大叔款,有没有比较有经验的、工作六七年的那种?”
“第五页的这位沈末先生,您喜欢吗?他是个Omega,如果您喜欢双O恋的话……”
“就沈末吧,另外两个不要了。”林泛扣上了册子。
沈末看上去